“陛下,如今之计,唯有暂时迁都,以避突厥锋芒。”魏征语气沉重,提出了这个令杨广难以接受的建议。
“迁都?”杨广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不甘,“朕乃天下之主,岂能轻易放弃都城,将百姓置于危难之中?”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魏征苦苦相劝,“突厥人来势汹汹,长安城危在旦夕。若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大隋江山社稷危矣!”
杨广沉默了,他知道魏征说得有道理。但他身为帝王,怎能轻易舍弃祖宗基业?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朕意已决,绝不迁都!传令下去,调集所有兵马,誓死保卫长安!”
“陛下……”魏征还想再劝,却被杨广挥手打断,“不必多言,朕心意已决!”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陛下,慕容将军派人送来消息。”
杨广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慕容雪率领的援军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他急忙接过信件,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信中说,慕容雪的军队在半路遭遇突厥主力部队的伏击,损失惨重,短时间内无法赶到京城支援。
希望,在这一刻彻底破灭。杨广无力地跌坐在龙椅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崩塌。他从未感到如此孤立无援,仿佛被困在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陛下……”李秀宁察觉到杨广的异样,担忧地唤了一声。
杨广抬起头,看着李秀宁担忧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丝笑容,“朕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你们都先下去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众人见杨广不愿多言,只得躬身退下。
空荡荡的宫殿里,只剩下杨广孤身一人。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苦涩和迷茫。突厥人的铁骑、溃败的军队、空荡荡的国库、还有程咬金至今昏迷不醒……这一切,都像是一块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难道,朕真的错了吗?”杨广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杨广一夜未眠,忧愁像蚀骨之虫般啃噬着他的内心。他想起程咬金,那个在战场上勇猛无敌的猛将,如今却因自己的一意孤行而身负重伤,昏迷不醒。
“陛下,您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去看看程将军吧。”李秀宁端着参汤,心疼地看着杨广憔悴的面容。
杨广点点头,在李秀宁的搀扶下来到程咬金的床榻前。只见程咬金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往日的豪迈之气荡然无存。杨广心中一阵刺痛,仿佛有一把刀在割着自己的心。
“咬金,都是朕害了你啊!”杨广握着程咬金粗糙的手,声音哽咽。如果当初他听从魏征的建议,放弃攻打高句丽,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之祸。
“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程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李秀宁安慰道。
杨广苦笑着摇摇头,他知道这不过是安慰之词罢了。突厥大军兵临城下,长安城岌岌可危,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更何况是重伤的程咬金。
“陛下,突厥使者求见。”一名侍卫匆匆来报。
杨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让他进来。”
突厥使者身着华丽的服饰,脸上带着傲慢的笑容,走进大殿。他向杨广行了一个敷衍的礼,然后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我们可汗说了,只要你肯交出城池,并献上足够的牛羊和美女,我们便可退兵,饶你一命。”
“放肆!”李秀宁怒喝道,“你们突厥蛮夷,竟敢如此嚣张!”
杨广抬手阻止了李秀宁,他看着突厥使者,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回去告诉你们可汗,大隋的土地和子民,决不向任何敌人屈服!想要长安城,就让他自己来取!”
突厥使者没想到杨广在如此绝境下还敢如此强硬,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杨广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黑压压的突厥大军,心情沉重。他知道,一场血战在所难免。他的目光扫过城墙上疲惫不堪的士兵,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朕,真的错了吗?”杨广喃喃自语,他的改革之路,真的给百姓带来了福祉吗?还是将他们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夕阳西下,将杨广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的背影充满了落寞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