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思考片刻,如实回答道:
沈大人既听闻过我的事,应该知道楚某现在记忆尽失,尚未恢复。若是他日记起任何蛛丝马迹,必定知无不尽。现在嘛,乡试舞弊一事在下不敢妄言,还请大人见谅。
沈灵见状,小声嘟囔道:
不知你是明哲保身,还是真的全忘了。好了,我且告诉你一事,据我调查,此次乡试舞弊可能性极大,很可能是以梅家为首组织的,刚才那梅仁欣还记得吧,他也是组织参与者之一。
既如此,沈大人何不反馈刑部和都察院,还天下读书人一个公平。
楚越不解的问道。
呵呵,官场险恶,岂是你等读圣贤书之人所料的。此事早已不是第一次,陛下亦有已所查,也曾指派过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去调查。可是多方查证,皆无功而返。现在我大梁国庙堂诸公,又有几人担得起清廉二字,大都是些欺君霸民,贪婪暴虐的狗官而已。
沈灵越说越觉得愤慨难抑,一个情绪激动,手中的茶杯竟被其硬生生捏爆开来。
那陛下为何不罢黜这些贪官墨吏,为何还任由这些祸害逍遥法外,为何不杀了他们?
沈灵见如此楚越直接了当的问道,沈灵盯着楚越的眼睛,缓缓答道:
朝廷清流之辈也曾死谏陛下,陛下也只能在朝堂之上申斥这些人。你不了解陛下的苦衷,如今官府从上向下皆层层盘剥,陛下难道不想杀了这些中饱私囊的畜生嘛,可杀了这一批,还有后面一批顶上。前面的官员吃饱了,后面的官员花了钱还没吃,不是又得拼命往回捞。
沈灵见楚越未曾言语,只是沉默像是在思考什么,又继续说道:
陛下曾言道古人云,圣人出,梁河清。可是自古以来,梁河之水何时清过了?华江之水灌溉大梁数十省两岸之土地,梁河之水亦灌溉我大梁数十省之土地,难道因为梁河之水浑浊便不用了?如今朝堂正如这江河一样,有污浊之水,也有清澈之流。不能使一方为之泛滥,否则便会破坏朝中平衡。
楚越听罢,只是皱眉回道:
依大人所言,陛下取其中平衡之道,又可知如此下去早已民贫国弱。恕在下妄言,长此以往,百姓水深火热,大梁朝只怕亡国有期。
足下慎言!圣贤之教,怎可言此等无君无父之语,就这些话,你有几个头可杀。
沈灵桌面猛地一拍,面色严厉的对着楚越批评道,可是眼神中却透露着对楚越一丝欣赏之意。
楚越无惧的对视着沈灵,想起某部剧中的经典,一字一句的说道:
家有诤子,不败其家;国有诤臣,不亡其国。
好.好.好一个楚越,够胆,有种。
说罢,示意楚越坐在身旁。仔细打量了楚越半天,听到其肚子咕的一声叫。还没吃饭呢,沈灵起身推开屋门,大声喊道:
小二,好酒好菜送到地字二号房,快些。
客栈楼下入座的楚父,听到上酒,不知所以,越儿怎么又和大人喝上了酒了,这孩子,真是不爱惜自己身体。
想了想,自己就这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养老送终呢。于是趁着小二送酒菜的功夫,也随着一起上了楼。
看着随小二一起进来的楚父,沈灵温和开口问道:
老伯,又有何事。
楚父先是弯腰一拜,后小声开口:
大人有所不知,我这孩儿昨日才假死醒来,身体虚弱,元气未满。小老儿见大人刚才又要上酒,斗胆请上一句,请大人勿求楚越同饮,谢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