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李景隆再纨绔再喜欢钱也没想过强占百姓田地,当然,这也不是说李景隆这货就是好货,这货私底下也有些事儿是朱橚不知道的。
今天听到周骥竟然欺压百姓,他李小公爷心中就剩那么一丢丢的正义感突然爆棚了,可不得逮着周骥针对么?
周骥瞪了李景隆一眼,有些讨好地对朱橚道:“这样,我让管家把供状画押了,然后让人把土地退还给那些村民,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朱橚老神在在地瞅了周骥一眼:“既然小公爷不想好好说,那我们就去皇帝面前好好说吧。”
说罢又继续往前走,李景隆嬉笑着对周骥比划了个鬼脸,也跟着往前走。
周骥又急了,这姓朱的怎么三句话不离皇帝啊,把自己逼急了对他是有什么好处吗?不过想到如果闹到皇帝面前的后果,周骥喉咙生生滚动了一下,连忙又追了上去:
“朱公子有话好说啊!这事儿该怎么算,你说了算!”
朱橚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终于又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向周骥:“哦?既然周小侯爷如此抬爱,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周骥心里暗暗腹诽,这姓朱的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估计今天要大出血了。
朱橚不知道周骥心里在想什么,清了清喉咙道:“归还侵占土地是必须的,因为你们的毒计导致这些乡亲们连续三年歉收,这个损失你们必须赔偿给乡亲们,而且乡亲们因为你们流落城外,这个你们也必须弥补他们。”
周骥讷讷道:“歉收赔偿我能接受,但是凭什么还要弥补他们啊?”
朱橚怒哼一声:“人家好好地在家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你们非要去搞什么阴谋诡计,甚至逼得人家离开了祖祖辈辈居住的村子,你说凭什么?”
周骥心里盘算了一下,虽然会亏钱,但是一想到自己父亲正在谋划的事情,只要谋划达成,多少钱都不在话下,现在要做的是不要节外生枝,不能让这家伙把事情捅到皇帝面前,不然赚再多的钱都买不回爵位和官身。
盘算一番后,周骥“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随后几人又走进了应天府衙,当着府尹张季同的面,周骥和赵穗等人签下了契约,三天之内交还侵占的土地,并且每户赔偿五十贯宝钞,为了防止周骥反悔,朱橚还让李景隆的手下押着周全回侯府取来周德兴的印鉴和赔偿用的宝钞以及赵家庄土地地契,将周德兴印鉴盖了上去,再让张季同在公证处盖上应天府尹的大印,一切处理完后,周骥对着朱橚和李景隆冷哼一声,带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管家周全离开了应天府衙。
朱橚带着赵穗等人也出了府衙,赵穗三人直接就跪在地上给朱橚和李景隆磕头,他们知道如果不是朱橚和李景隆,周骥是不可能那么轻松地放过他们的。
朱橚和李景隆相视一眼,将赵穗三人扶了起来,朱橚道:“赵先生,道谢的话就不用再说了,我和小公爷祖上也都是农民出身,知道你们生活的不容易。”
李景隆也笑着附和,赵穗等人这才站了起来。
朱橚示意小猴子将刚才周骥赔偿的宝钞和地契交给赵穗,朱橚道:“赵先生,我和小公爷还有点事儿,你们拿着宝钞和地契,先回客栈分给其他乡亲吧,让乡亲们互相通传一下,把其他搬到亲戚家的乡亲们也找回来,一起回赵家庄吧。”
赵穗捏着手里的宝钞和地契,老眼含泪地点了点头,却是哽咽地说不出来话了。
朱橚正要拉着李景隆往外走去,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回过头提醒三人:“对了赵先生,你们村里应该没剩多少余粮了,要回村之前记得先在城里买些米面等粮食带回去,免得回去了还得饿肚子。”
赵穗用满是皱纹的老手擦掉眼泪,重重地“嗯”了一声。
朱橚见其回应了,便招呼着李景隆和小猴子以及李景隆的手下往外走去。
赵穗看着朱橚等人远去的背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与赵穗同乡的二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朱橚身后,三声扑通跪地声传到他们耳朵里,小猴子听到跪地声,还想回头搀他们起来,被朱橚拉住了,他知道这些百姓没有什么能报答的,唯一能报答的就是给他们磕头,如果这还要阻止他们的话,反而会让这些淳朴的百姓内疚一辈子。
府衙外,赵穗和两名同乡足足磕了九个响头,在古人眼里,只有跪拜神佛的时候才需要三拜九叩。在他们眼里,朱橚等人救了他们的命,还帮他们讨回了土地和这么多银子,对他们来说已经不亚于菩萨转世。
磕完响头,赵穗三人相互搀扶着往十里镇的方向走去,他们要去镇上买粮食,城里的粮食多少还是比镇上的贵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