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离开东宫后,并没有往谨身殿去,而是径直往坤宁宫走去。
等朱标到坤宁宫的时候,朱雄英等人也已经到了一小会儿,马皇后正拉着朱雄英的手咯咯笑个不停,旁边朱元璋等人也是一脸笑意。
看到朱标来了,朱元璋收起笑意,向马皇后说道:“妹子,你带雄英他们几个去御花园转一下吧。”
马皇后知道朱元璋是想支开几个孩子,笑着对朱雄英三人道:“雄英、允炆、允熥,你们跟皇奶奶去御花园玩好不好?”
几个孩子齐声说好,马皇后对孙子都很疼爱,不像老朱眼里只有朱雄英,所以朱允炆也听马皇后的话,至于朱允熥年纪还小,大哥朱雄英说啥他就跟着说啥。
于是马皇后带着几个孩子往御花园走去,身边跟着几个宫女照料,刘淳还想跟着去,因为朱标让他照料三个皇孙,但被刚进来的朱标喊了下来。
“刘淳,你留下,孤有事问你?”朱标淡淡地道。
刘淳一听朱标专门把他留下,心里产生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不敢违背朱标的命令,只能躬身称是。
朱标走到朱元璋身边坐了下来,开口问道:“刘淳,你九天前出宫是去作甚?”
此时距离朱雄英落水已经过去四天,加上刘淳是在朱雄英落水前五天出宫的,所以算起来是九天前。
刘淳心里一怔,心道果然引起怀疑了,好在他之前就想好对策,于是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颤颤巍巍道:“奴才九日前出宫是帮太子妃娘娘采买胭脂水粉去了。”
朱标一听,哼了一声:“只是采买胭脂水粉吗?”
刘淳吓得跪倒在地:“奴才不敢欺瞒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可以替奴才作证。”
朱标不想在胭脂水粉的话题上过多牵扯,于是继续问道:“那除了采买胭脂水粉,你还有没有受宫外的人委托,比如帮宫女小桃的家人带家书给小桃?”
刘淳:“奴才出宫的时候正好碰到宫女小桃的父亲要往宫里送家书,他跟负责值守的侍卫说自己是小桃的父亲,正好被奴才听到了,奴才便上前问了一句,发现正好是东宫的宫女小桃,便答应帮他带给小桃。”
朱标又继续问:“那为何家书你等到五天之后才交给小桃?”
刘淳磕了个响头道:“奴才收了家书之后便去帮太子妃采买东西,因为需要采买的东西品类太多,奴才一时忘了这封家书的存在,等到五天之后奴才换值,才想起来这封家书,连忙让人去叫小桃,将家书交给了小桃。”
朱橚在旁边听了全过程,不得不说这个太监说得没有啥问题,但是太符合常理了,又让朱橚觉得像编的,于是朱橚假意起身扶起刘淳,一边还以责怪的口吻对朱标道:“大哥,我就说事情不可能像你们想的那样吧?你看,这不就冤枉好人了?”
说话的同时右手一道寒芒闪烁,原来银针已经被朱橚夹在指间,趁着扶起太监刘淳的空档,银针直直扎入刘淳颈部。
原来还跪着的刘淳,听到朱橚竟然给他说话,不由得大喜,看见朱橚扶他,还以为是问完话了,正要起身,却感觉颈部传来一丝凉意,随后便失去意识瘫倒在地。
朱元璋和朱标看到刘淳瘫倒,都站起身来,朱元璋问道:“老五,这就好了吗?”
朱橚点头应道:“银针我已经扎入刘淳脖颈处,马上他就会醒来,只要醒来就可以了。”
果然没多久,刘淳又醒转过来,不过此时的刘淳双目无神,直直地盯着前方。
朱橚见状知道自己的银针见效了,于是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只见刘淳呆呆地道:“刘淳。”
“四天前皇太孙朱雄英落水之事与你有无关系?”
“有。”
“你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
“半月之前,太子妃接到家中密信,信中写明再过二月应天会有大事发生,让太子妃务必在两个月内解决皇太孙朱雄英,方便后续扶持允炆殿下,太子妃找我商量,如何解决朱雄英,我们商量许久,仍未想出办法,直到几天后,我出宫给太子妃采买香料,遇到前来送家书的小桃父亲,心中顿生一计,我假意帮他送家书,回去后便与太子妃商量,最后决定在朱雄英去御花园游玩的时候,派一名心腹混入御花园内,以家书和发钗分别引开朱雄英的两名随身宫女,由那名心腹将朱雄英推入湖中,造成朱雄英失足落水的假象。”
朱元璋听到刘淳和盘托出的计划,气得三尸神暴跳,就要抢过毛骧手里的绣春刀砍了刘淳,还好朱标连忙按住朱元璋。
他也气愤,但是他不比朱元璋那么冲动,他想看还能不能从刘淳嘴里再问出点什么。
朱标示意朱橚继续提问,朱橚点点头,继续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太子妃这么多秘密?”
刘淳继续续呆呆道:“我是太子妃吕氏父亲吕本安插在宫中的心腹,自从太子妃吕氏嫁入东宫,便调入东宫服侍,常氏病薨之后,吕氏被扶正为太子妃,我便被升为东宫管事太监,负责太子妃与娘家联络。”
朱橚感觉好像抓住了关键,连忙追问:“常氏病薨之后?所以太子妃常氏也是你们害死的?”
“吕氏生下允炆殿下后,吕氏的父亲吕本给吕氏送了一种名为藏红花的香料。”
“藏红花!”朱橚一惊。
朱标连忙问:“老五,这藏红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