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林啸平的手，“答应我……杀了她……”

林啸平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浩儿，你……”

“答应我……”我艰难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啊——”

林啸平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阿雅，今日，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答应我……杀了她……”我残存的意识里，只有这一个念头。阿雅，那个曾经在我怀里撒娇，为我痴狂的女子，如今却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的心，比被噬魂匕首刺穿还要痛。

师父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我，我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我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愤怒，我能感觉到他眼角滑落的，温热的液体。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世界在我眼中变成了一片血红。我仿佛看到师父抱着我，飞快地奔走在密林之中，他的白发在风中飞舞，像一只受伤的孤狼。

然后，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木屋里。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让我喘不过气来。

“浩儿，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去，是师父。

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窝深陷，胡茬丛生，原本挺拔的脊背，似乎也佝偻了几分。

“师父……”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你什么都不用说，好好休息。”师父端起一碗汤药，轻轻地喂我喝下。

苦涩的药汁顺着我的喉咙流下去，我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

“师父，阿雅……”我想问问阿雅的情况，却不敢说出口。

“她已经死了。”师父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心中一痛，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浩儿，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师父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怜惜，“但是，你记住，这一切都是她咎自取，你没有错。”

我摇摇头，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招惹她，如果我没有利用她的感情，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浩儿，你体内的毒……”师父欲言又止。

“我的毒怎么样？”我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道。

“噬魂匕首的毒，无药可解。”师父别过头去，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不过……”师父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什么，“有一种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我抓住他的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传说，在极北之地的冰雪深渊中，生长着一种名为‘雪莲’的神奇药草，可以解世间一切毒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冰雪深渊，乃是世间至寒之地，常年被冰雪覆盖，更有凶兽出没，九死一生，极难到达。”师父叹了口气，“而且，就算找到了雪莲，也未必能够成功。”

“我不怕！”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师父，你告诉我，冰雪深渊在哪里，我去找！”

“浩儿，你冷静点！”师父按住我的肩膀，“你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动弹，更别说去冰雪深渊了！”

“不，我一定要去！”我一把抓住师父的衣襟，“师父，求求你，让我去吧！就算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试一试！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还……”

我还什么？我还想做什么？

报仇？

为谁报仇？

我突然愣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师父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浩儿，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师父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如此，我便陪你走这一趟！”

我心中一暖，师父，他终究还是放不下我。

“但是，在那之前，你还有一件事要做。”师父转身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包袱，递给我，“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他说，等你长大了，就将它交给你。”

我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把匕首。

我颤抖着手拿起那封信，打开一看，是父亲的笔迹。

“浩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为父已经……”

信纸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