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所认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忒梅利亚斯基又抛出一个问题,“大概是人类站在食物链的顶端随意支配其他物种甚至是顶级掠食者的世界吧。”
阿列克谢不假思索的点头,他认为这句话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忒梅利亚斯基的语气变得严肃、郑重,他继续说道:
“很可惜,你所认为的这个平和、温柔的世界是假的。而为了维护这个虚假的世界,一直有一群人东奔西走,献出血液,甚至献出生命。”
沉默了半晌。
一段如同寓言似的话语从他嘴中说出:
“某个被遗忘的纪元,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祭司揭开了封印着深渊的禁忌之门,三只强大到足以撼动星辰的妖兽,穿越了幽冥的界限,降临于尘世并沉睡在地球的三个隐秘之地,它们的血脉侵染了其他生物成为它们的奴......十二只次妖诞生了,妖的血液污染了大地又催生出更多诡异生物。”
“这段话刻在一块从保加尼亚挖出来的石碑上,名字叫‘后魔启示录’。”忒梅利亚斯基说话的时候字正腔圆,极其认真的说出每一个音节。
“意思很简单,几个完蛋祭司玩砸了,搞出来一堆烂摊子,并且这个烂摊子还越来越大。”忒梅利亚斯基恨不得穿越回去把那几个祭司狠狠地揍一顿。
“不知道石碑的年代,也不知道它的内容到底是纪实还是预言,反正后来确实遭受了妖的入侵。人类被屠戮,家园被摧毁,血与火席卷了整片大陆,人类看不到,光明未来一片黑暗。”
“直到有人尝试掌控妖的力量......以自身之躯为容器,以自身之血为封印,把诡异收容于体内,并获得妖的力量。”
忒梅利亚斯基稍稍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自顾自的说:
“把诡异封于体内的人被称为收容者,他们的任务就是阻挡妖的入侵,把他挡在虚假世界的大门之外。”
“当然,也有一个终极目标,那就是杀掉三只藏于隐秘之地的原初之兽。”
忒梅利亚斯基终于说完了,长长呼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的脑袋还在发懵,有种被欺骗很久之后突然真相大白的冲击,他很快意识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事情是真的?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
忒梅利亚斯基轻蔑的呵了一声:
“路这种东西,走过去就再也无法回头了,你已经被妖纠缠上了,跟以前的平静生活说再见吧。”
阿列克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勉强支起一个笑容:
“我哪里被妖纠缠上了,只是几件诡异的事情发生在我身边罢了,这次事件处理完毕我不就安全了么。”
汽车的制热空调不太管用,阿列克谢感觉全身发冷,好像处在一个巨大的冷库中。
“你还没见识过妖,当然意识不到你被缠上了。”忒梅利亚斯基说,“听完我的叙述,你是不是认为只有妖才能制造诡异。”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你那本笔记就算的上是一件制造诡异的物品,专业一点也叫封印物。笔记本不是妖,但是它有妖的特性,因为那是笔记本主人临死前继承给它的。”
“我也读了里面的内容,很显然安德烈遭遇了妖的袭击,那只妖最后藏在安德烈身体里污染了他,安德烈不是收容者,他无法把妖封印在身体里,所以他死亡时只有稀薄的妖血残余在体内,这种被污染的人死后会把体内的妖血特性排出到与他生前羁绊最深的物体上。”
“这也是为什么,得到安德烈笔记的人都会被妖盯上,因为笔记本本身就是一件低级封印物,我推测笔记本是那只妖的诱饵。”忒梅利亚斯基说。
阿列克谢颓废地依靠在汽车靠背上,无力的说:“那怎么才能摆脱妖呢!”
忒梅利亚斯基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阿列克谢的肩膀:
“妖的生存准则就是互相吞噬,一只妖只有吞噬其他妖,自身的妖血浓度才会更高从而晋升为更高级的存在,而你沾染上安德烈笔记记载中妖的气息,它的味道会跟你一辈子的。”
“你没开玩笑吧,大哥。”阿列克谢差点背过气去。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说你要跟过去的平静生活说再见了。”看着阿列克谢坐立难安的样子,忒梅利亚斯基坐在旁边差点没笑出声。
“喂喂喂,有这么好笑吗?”阿列克谢咆哮了。
但他很快平静下来,一个关键的问题出现在他的脑海,他问道:“收容者体内收容的都是妖吗?有没有可能收容封印物?”
“两者都有可能,封印物一般来说都没有妖强大,毕竟封印物都是妖血稀释后的产物。”忒梅利亚斯基说,“只有极个别的封印物能继承妖的全部特性,非常少见就是了。”
阿列克谢想到了身体里的纺锤,莫不是那也是个封印物?
信息太少得不出什么结论,他又张嘴问道:
“如何成为收容者,还有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收容者?”阿列克谢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收容者的能力是天生的,一个人的血脉能力越强,压制妖血的效果越出众,他所能收容的妖就越强大。”忒梅利亚斯基说,“至于说判断是不是收容者,目前还没有准确的办法,只要收容者不主动暴露妖性,那就没人能判断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