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小异的石灰色独栋建筑,一摞接一摞的被挤压、填充着排列。
从城市高楼的脚下一直延伸到的荒野,望不到边界。
得益于工业体系中建筑构件标准化和预制构件的方案,民用建筑的成本被压缩到民众可承受的范围。
大片的廉价民用住宅随着,医院、学校等公共设施一齐被批量建造起来。
环绕在莫斯科外围的建筑群中,波切夫的家就在此处。
到达目的地对阿列克谢来说轻车熟路,在经历了三十七个转弯和中途寻找隐蔽很深的胡同之后,他终于到达了波切夫家的楼下。
阿列克谢透过玻璃看到苏珊娜太太正在厨房,往水管上裹泡沫板。
“苏珊娜太太。”阿列克谢挥手打声招呼。
“哦,阿列克谢你来了,快进来吧。屋子里面烧的炉子正旺。”苏珊娜搁置下手底的活,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拉开了大门。
阿列克谢在门口蹭了蹭鞋底的泥浆,呼着白色的哈气就进了屋:“苏珊娜太太,我是来看望波切夫的。”
他的眼神望向楼梯口,波切夫的房间就在一楼的卧室里。
苏珊娜太太面露难色,拉着阿列克谢来到了餐桌旁,推给他一杯热咖啡:“阿列克谢,谢谢你为波切夫所做的一切,警方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是你救了波切夫。”
“本应该登门道谢的,但你也看到了,波切夫这些日子一直不出门,我跟他说话也爱答不理,精神状态差得很,波切夫正是需要照料的时候,导致我也无法脱身。”
阿列克谢毫不介意的一笑,说道:“苏珊娜太太,照顾波切夫是头等大事,不需要顾忌我。”
他的面色略微凝重:“我母亲达里娅也提到波切夫的精神不太好,我就是为此而来。”
苏珊娜太太闻言长叹一口气,气息萎靡下来,弓着腰无力地坐在餐桌旁:“你来了也好,我和他爸爸跟他无法沟通,或许你可以试一试,毕竟是他唯一的好朋友,你们两人之间没有隔阂,有些话波切夫可能只会给你说。”
说完,苏珊娜太太缓缓的撑起身体,领着阿列克谢走到波切夫的卧室门口。
咚......咚......咚......
吱呀......缺乏润滑的陈年合页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波切夫没有回应,苏珊娜就直接把门推开了。
房间不大,到处都是波切夫乱丢的研究笔记,阿列克谢记忆中,这些笔记都是和他一起完成的。
不过这些笔记显然已经被抛弃,书写他的人正躺在蓝色的床单上,目光呆滞的看向床外。
“波切夫。”苏珊娜太太轻声呼唤他的名字,“阿列克谢来看你了,你看看他还带了鲜花,五颜六色的很漂亮,冬天能看到这么美丽的鲜花,可真是幸运。”
她的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波切夫的脸,希望得到来自儿子的回应。
可是波切夫呆滞的眼神如同远在东方的西伯利亚冻土层一般,毫无消融的迹象。
阿列克谢拍了拍苏珊娜的肩膀,安慰的说道:“苏珊娜太太,我和波切夫独处一会吧,我试试和他多说些话。”
苏珊娜不知所措的捏着自己的手指,面带焦急的神色,说道:“拜托你了,阿列克谢,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
“放心吧,苏珊娜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