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里主动降低了高度。

阿列克谢低头看发现自己正贴在松树和白桦树上飞行。

就在刚才，高空的气流莫名其妙的突然紊乱，突如其来的寒气像只来自地狱的鬼手笼罩了二人。

降低高度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赫里好像对此见怪不怪，引的阿列克谢心中疑惑不已。

他的心里头有隐隐的不安感，总感觉林子里藏着些不得了的东西。

奇怪的感觉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思索了一下用‘磁场’这个词勉强能覆盖他的这种感受。

广袤的土地里仿佛埋藏着一块奇怪的磁铁，无形的磁力在拉扯他们从高天坠落。

“我说你有没有感觉有些奇怪。”他终究是按耐不住，转头看向赫里，白色的气流从对方的指尖旋转。

赫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沉默后，才缓缓开口：“感受到不舒服么?”

这种表现说明赫里应该知道原因，阿列克谢点了点头，说：“有种拉扯感，你忽然降低高度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

“嗯。”赫里轻声回答，“有这种感觉说明我们已经到卡延了，看到下面的森林了吗？”

她伸出俏手微微一指，阿列克谢低头顺着看去，只不过是重复的白桦树和松树而已。

“看到了，没什么特别的吧。”阿列克谢摸着额头。

“你看没发现这块区域的树木更加粗壮一些么。”赫里侧过脸来，“看表面上或许看不到，但是土里头埋着几万个波兰人呢。”

仿佛有沉闷的雷声从树林下传出，像是对赫里的回应。又有尖啸的风声配合，像是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阿列克谢惊诧的再次看向地面，月光从枝条间的缝隙洒向地面，在积雪的反射下让树皮上的斑驳都清晰可见。

除了宁静外别无他物，也或许是积雪太厚的缘故，地面上如果有任何骇人景象都会被素裹装点的好看些。

“几万个......波兰人？这里发生过什么？”阿列克谢说话磕磕巴巴，大脑中极速搜索关于此事的记忆碎片。

“战争呗，除此之外哪里还有人类乐此不疲的游戏，德国发动闪击战进攻波兰，你以为苏维埃政府会不知道，两个国家早就做好瓜分波兰的计划，他们从另一个方向发起了进攻。”赫里说，“你肯定不知道里面的隐秘，这件事情被藏在克里姆林宫里，民众肯定是不被允许了解此事的。”

“可这里是苏维埃的疆域啊，这么多波兰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阿列克谢不解。

“笨蛋，这些都是俘虏，就跟你一样......”赫里不耐烦的说，“当局认为肉体上的消灭是一劳永逸的做法，所以一条命令下来，几万个青壮年的怨灵就在树底下化作养分了。”

边说赫里的眼睛还往阿列克谢身上瞅，意思是说你小心点别也落得个化作养分的下场。

阿列克谢倒是不在意赫里的眼神威胁，短暂的相处他能感受到赫里的心性不错。

“哦......我还以为我们是帮波兰对抗纳粹德国呢。”他从书本上看来的知识，都无一例外避开了这件事。

“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那群老头子能干？只要蛋糕足够大，那群贪婪的恶龙，引火上身都不会退缩半点，就为了拼上命咬一口。”赫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