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梦到了桃夭,她血肉模糊的缓步向自己走来,边走边咧着唇笑,“公主,你不亏心吗?奴婢这般忠心耿耿,你却为了一个裴质子逼着奴婢在大厅内撞柱自杀,奴婢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奴婢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凄凉,直逼夏梨浅心脏。
“公主......”淡绛睡的迷糊,揉着眼睛爬起来,推门进入,“公主,可是做噩梦了?”
夏梨浅不好意思的嗯了声,“好淡绛,你...你能不能去把裴知聿叫过来,我.....我......”
“奴婢知晓了,这就去把裴质子叫过来。”淡绛微微屈膝,而后转身离开韶光院。
没了淡绛的陪伴,夏梨浅又陷入无尽的幻想中。
光是看着房顶,她便觉得瓦片上有人存在,说不定是人,也很有可能是鬼.........
拉过被褥,盖在头上,将脚和头发丝都收入被中,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裴知聿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眉头皱了皱,压低声音问淡绛,“公主这是怎么了?”
“做了噩梦。”淡绛好脾气的重复,“应是亲眼目睹了桃夭姐姐去世,一时受不住才会夜里被噩梦频繁惊醒。”
听到声响,钻在被窝里的人悄咪咪探出来一颗脑袋。
那脑袋乱糟糟的,发髻歪了,耳边的碎发汗湿着贴在她脸侧,现在她的状态完全可以用狼狈来形容。
“裴知聿.......”又软又糯的声音传来,不过片刻,自己怀里便多了个又软又烫的人。
硬生生将自己撞退了两步。
淡绛有眼力见的低头,“奴婢退下了。”
—
韶光院的内室
只剩了裴知聿和夏梨浅两人。
夏梨浅实在是太害怕了,也不管会不会把裴知聿得罪个透,只抱着他腰哭个不停。
她一点都不想待在这了,她好想回去。
想她的爸爸妈妈,还想自己的好朋友们。
这里什么都没有,就连季羡渊也要个把月才能见一面,现在还糟糕的抱着大佬在哭,把鼻涕眼泪统统往他身上抹。
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肯定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看来自己是逃不过被他砍下脑袋的结局了。
“呜呜呜........”夏梨浅越想越伤心,都已经这样了,干脆就哭个爽。
抱着裴知聿腰的手收紧了几分,眼泪也是越流越欢了。
裴知聿只是抿唇站着,被她这么贴着,有些手足无措。
半盏茶后
怀里的昭阳还在哭。
他心里浮现出些许烦躁,回忆了上次她看到桃夭死时哄人的画面,当机立断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往床侧走。
自己坐着,理所应当的将她放在自己腿上。
声音涩然僵硬,“别哭了。”
夏梨浅埋头,依旧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裴知聿:“.............”
“我...我尽量。”过了一会,夏梨浅抽泣着回,“我保证.....呜呜呜......保证很快就不哭了。”
“我...我不应该把眼泪鼻涕擦在你衣服上。”理智回笼,夏梨浅开始为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辩白,“我太害怕了.....真的,我再赔你一件,好不好?”
“不好。”
“嗝。”夏梨浅愣住,抿着唇,那双圆润的杏眼周边一圈都红透了,里面还含着泪水,就这么直溜溜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