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身上这件道袍看起来体面一点,口袋里连二两碎银都凑不出来,寒酸得紧。
初遇客氏时他只想多骗点钱,可才过了两天不愁吃喝的好日子,他就知道自己没法再适应从前那种生活了。
谁不想要锦衣玉食?谁不希望左拥右抱?客印月昨晚就对自己许下了种种承诺,还用得着犹豫吗?
跟客、魏二人绑定在一起是必然选择,没有哪个穷屌丝能抵挡这种诱惑。
但往后怎么办?阉党红火不了几年时间,任由历史发展下去的话,自己恐怕会死得很惨。
看来只能先弄死朱由检!
这个想法把周宁吓了一跳,他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改变历史的走向,不过貌似也没有别的办法,因为从他被带进宫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再也无法洗脱与客氏的关系了。
这都得怪朱由校非要召见自己。
妈的,老子跟朱家拼了。
周宁抬手拍了拍魏进忠的肩膀,恳切道:“魏公公别这么说,你的福缘不比奉圣夫人差,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将来会遇到几次大劫,劫难一至即使在下也未必能帮你化解掉,除非……”
“周公子但说无妨。”
周宁斟酌了片刻,为了能在将来更顺手的把控局势,他还是决定暂不透露过多信息,走一步看一步,便郑重其事道:“我愿意竭尽所能辅佐公公,但不知公公是否完全信得过在下?”
“周兄弟,咱家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魏进忠朝四周望了望,又小声道:“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誓言天诛地灭。”
和太监结拜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可周宁转念一想连魏广微这样的阁臣都能认魏进忠作叔伯,自己一个平头百姓又有什么资格摆架子?
“魏公公不嫌弃在下高攀?”
“咱家只是一个阉人,周兄弟乃当世高人,要说高攀也是咱家在高攀。”
“魏大哥。”周宁煞有介事的握住了魏进忠的手,将相见恨晚的表情展现得淋漓尽致,才低声道:“小弟出宫后就做一场法事,为大哥扫除晋升司礼监的障碍。”
“贤弟,那就拜托啦。”
……
钦安殿内,朱由校靠坐在软椅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跪于堂前的周宁。
他刚刚见过客氏,这会儿的心情十分愉悦,便随和的喊道:“把头抬起来。”
“是,陛下。”
周宁终于体会到一点紧张感,不过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对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应该不难应付。
朱由校道:“听说你会卜算,而且算得很准。”
“草民粗通道法,对卜算之术略知一二。”
“那好,你就给朕算一算,这次建奴进犯辽东会有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