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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闰月政变

无论他遭到多大灾难,

无论西伯利亚多么遥远可怕,

我也要把心里最好的、所有的爱献给他,

到那遥远的西伯利亚去……

我在他的面前双膝跪倒,

在拥抱我的丈夫前,

我先把冰凉的镣铐贴近我的嘴唇!

刹那间,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下来,

所有的人都脸色苍白,含着热泪,

分尝我们相会的幸福和苦涩!

神圣的、神圣的寂静啊!它充满何等的忧伤,

又漾溢着多么庄严的气息!

——《俄罗斯妇女》

长公主看着整理戎装的何超勇问道:

“夜已经这么深,你还要去哪里?”

何超勇看了看已经换装要睡的长公主道:

“陛下病重,为防有人做乱,我前去内宫驻守!”

长公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她又没说,只是讲道:

“夫君,你保重,勿要以家为念,家里有我呢!”

何超勇一愣,他扭头看了看长公主,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扭过了头,踏出了房门,望着漫天的大雪,他叹息了一口气,半晌才下定了决心,向府外走去。

而长公主伫立在门旁,望着何超勇远去的背影,留下了两行清泪,她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她能阻止,但是她又不想阻止,因为她知道,他要做的事情,正是她看中他的原因。

当推开府门时,府门外已经站立了许多军官,这些军官一看到何超勇,皆行礼道:“恭请会主!”

何超勇看了看众人坚定的眼色道:“全部人马,听令!”

众人皆称是。

何超勇随即下令道:“兆禟,率领人马,控制住陛下寝宫,任何人无我命令不得出入!”

兆禟答道:“是!”

何超勇又下令道:“兆諟,率领人马控制住都城九门,任何人无我命令不得出入!”

兆諟答道:“是!”

何超勇又道:“传信兆缇,率领西北都督府人马进京勤王!”

随即有人称是。

何超勇最后道:“剩下人随我前去尚书台!”

众人皆道:“是!”

何超勇随即上马,一群人迅速分成三部,冒着漫天的飞雪,飞快的向皇城,尚书台,外城九门冲去。

当兆諟带领着几百人冲到南衙时,值守衙门的士兵只剩下一个人,而就这一个人,还在不停的打着瞌睡。

兆諟望着这个士兵,不觉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掌握京畿重地的机要之处如此,国家还谈何兴盛。”

他上前一脚将这个士兵踢醒来,而这个士兵被打扰了清梦,偌大的怒气便起来,气得在那里骂骂咧咧的道:“哪里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打扰大爷的美梦,是想找死吗?也不看看这是哪里?你是活的……”

话还没骂完,他睁开眼看到眼前的这几百人,顿时一愣,慌忙上前谄媚的笑道:“王爷,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兆諟一愣,说道:“我认识你吗?你是不是认错了,我不是什么王爷!”

谁知那个士兵满脸堆笑,哈着腰上前侧着身子道:“王爷虽然不认识小人,小人可识得王爷,谁不知道王爷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将来是要入台阁的,如今王爷虽然是公爵,可是将来老王爷薨了,那爵位还是王爷来袭嘛!”

兆諟厌恶的看着这个士兵,这士兵看出了兆諟的表情,生怕惹祸,忙道:“王爷此行不知有何公干要事?小子代王爷前去把主事的叫回来……”

兆諟一愣,随即道:“这南衙不是日夜有人轮值吗?怎么还需叫?”

这个士兵听了道:“哎呦,我的王爷,这制度嘛,自然是这么个制度,可是嘛,人情嘛也是人情,这天子脚下谁敢闹事,各位主事要么回家休息,要么去找外室,要么去前街的柳巷子转上一转,等天明时来交接一下便是算尽职了,大多数交接都不曾交接的。”

兆諟惊道:“这日防夜巡之制度岂不是形同虚设!”

那士兵笑道:“王爷啊,这皇城根天子脚下,怎么会出乱子呢,这制度原本就是放屁脱裤子的事,给大家找些麻烦,你看这许多年了,什么时候出过事?对吧!”

兆諟道:“万一有人作乱怎么办?”

那士兵虽然不耐烦,但是还是堆着笑脸道:“王爷,天子脚下,怎么会呢?对吧?”

兆諟笑道:“好吧,那全南衙现在还有那些人?”

那士兵忙答道:“就我一个人!”

兆諟又惊道:“怎么可能?根据制度,有看守,有夜巡,包括交接,点检,查看,上报,合牌等等……”

那士兵笑道:“制度嘛是制度,关键是看人怎么执行,各司都将印信、令牌放于司房内,并不上锁,如需使用我直接去各司使用即可,至于那些巡防、点检的记录,反正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是无事,所以等上峰哪一天要查,找几个书吏花几天时间补一下即可!”

兆諟无语道:“这……”

那士兵笑道:“王爷,这已经是祖宗传下来的常例了,京中各个衙门都是如此,京畿重地好歹还做个形势,走个过场,这稍微靠远点,比如我家距离京城不过十里,这县中就啥也没有,我上次回家还听我三爷说,县里收税要收村东头,十里水塘的田赋,我还问我三爷,那明明是水塘,怎么收田赋呢?我三爷说,县里的鱼鳞册中,那里是十亩良田,我惊讶问我三爷,那怎么可能,我三爷说,那鱼鳞册是前代开国编撰的,距今已经五六百年,五六百年前那里也许是田吧!”

兆諟道:“这……唉!不过难为你了!”

谁知这士兵道:“王爷,不难为,这还是个人人抢的美差呢!”

兆諟一愣道:“你都受如此欺辱了,怎么还是美差?”

那士兵道:“王爷,这日常啊,东家需要夜间出个门,李家需要一批货物进出,王家二小子想捞个饭碗开个条子,李家做护院需要做个履历,都会找我,我呢直接去各司给他们把印一用,他们给我个几两的谢银,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比我这正职要赚得多的多,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想要抢我这个位置。”

兆諟问道:“那这南衙中的其他人会容你这样?他们难道……”

那士兵笑道:“王爷啊,那些人是看不上我这点微薄的外例钱,我只不过是个小虾米,他们是懒得搭理我的!”

兆諟道:“昂,原来如此!”

那士兵继续巴结道:“王爷此来何事?需要小人干些什么?”

兆諟道:“你若不说,我还发愁呢,刚才听了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这南衙整个衙门裁撤了留下你一个人就足够了,说不定比以前还要更高效呢!”

那士兵道:“那不行,南衙裁撤了,断了多少人财路,这些人生路断绝,又不懂得生计之道,整个家口还不得活活饿死,况且,这些王公勋贵的亲属怎么办?又能往哪里安排?”

兆諟听了笑了笑道:“国家不昌正是因此啊!”

那士兵笑道:“王爷,那些穷鬼们多得是,死了一批,过几年又会有一批,不能因为可怜他们,耽误了咱们的好日子,你说是不是?”

兆諟看了看那士兵,道:“莫要说这些了,你带我去各个司将各个司的印信和令牌拿出来给我看看。”

那士兵居然一点怀疑都没有,直接行礼道:“得令,王爷,你放心,没人比我更熟悉这些令牌和印信,嘿嘿嘿!这天下没有比我更清楚这南衙里的事务了!”

随即,那士兵殷勤的将兆諟领进南衙,兆諟一看,果然,这南衙是一个人都没有,而那士兵带着兆諟挨个进入各个司房。

兆諟一看,果然如同那个士兵所说,所有司房都没有上锁,而私房内印信和令牌也没有人上锁,就那么放着,而那个士兵居然能轻车熟路的将所有印信和令牌取出,这让兆諟及他带领的这几百人皆惊到了。

他们这些贵族子弟想到国家腐败,政府失效,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国家已经腐败失效到了这种地步。

兆諟缓了缓自己震惊的心情,他还安慰道:“起码这南衙还有个人知道这些东西在哪里!”

可是随即那个士兵的话让他对这一切陷入了极度的失望之中。

当所有印信和令牌收到手,兆諟来到南衙大堂,随即发号施令,一一安排自己带领的这几百人拿着印信和令牌去接管各个城门,并告知这些人,一但控制住立刻回报,众人称是皆飞奔而出。

那个士兵见兆諟发号施令完,谄媚笑道:“王爷,小人有一事相求!”

兆諟道:“你今日立了大功,有事但说无妨,本公一一满足你!”

那个士兵随即高兴道:“谢王爷!”

兆諟等着他提些什么封爵,赐金之事,谁知这个士兵道:“王爷,您能不能跟上峰说一下,让小子在这南衙有个正式的差事,哪怕是个院工,或者是帮厨,都可以!”

这番话直接让兆諟差点跌落椅子,兆諟在那里愣了半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兆諟问道:“你不是南衙的人?”

那个士兵道:“小人岂能有这等福分,要知这南衙都是上等人才能待地方!”

兆諟的脑子转不过来了,他说道:“等等,那你怎么会身穿南衙的值守之服,又如此在南衙深夜值守,还如此有例银?”

那个士兵道:“王爷,小子原本就是在前街讨个生活,这南衙值守常九爷每次值守都去前街赌个钱,喝个酒,或者找个姑娘过夜,只因为小子机灵,巴结上他老人家,他才赐给小人这差事,让替他值守,我就成了我们这伙街面闲人中的龙凤,好不光彩!日子长了,他干脆就将值守的例银赏给我,我在加上外例银,也就成了人物,虽然,我家人因为我发达了,重新祭了祖,修了房,置办了田产,成了十里八方有名的财主,但是嘛,没有在衙门的名册里,终究是不安稳,话说朝廷俸禄虽然低,但是拿到手里的光彩要高于这其他的来财百倍千倍。您说是吧?”

兆諟看着眼前这个士兵久久不能说话,这个士兵以为给他安排一个衙门里的正差是一个万难的事情,难住了这个他在街面上经常看到的威风凛凛的王爷,也不敢说话,正在僵持之时,各个城门的人开始汇报情况了,无一例外,各个城门根本没有人把守,这些夜间值守之人直接关了城门之后,要么回家睡觉,要么去赌钱、嫖妓、喝酒等等。而城门的秘钥皆放在城门之处,任何人皆可任意取拿。

兆諟听完所有人的汇报,他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些人半晌都未曾发话,许久之后他叹息了一声道:“太祖的基业,怎么让后世子孙弄到了这种地步!”

而另外一头的兆禟所见,也大致不会好到哪里去。

当他率领几百人来到内宫门口时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的麻烦!

为何?

不是森严的侍卫,而是空无一人的宫门,原来入夜之后,值守之人将宫门一关,找个地方去赌钱喝酒睡觉去了。

如此一来,难住兆禟他们的是如何进入宫城,毕竟原本想得千万种骗开宫门的方法现在都用不了了,因为没有人值守。

而若要翻越宫门,如此高的宫门,他们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器械,如此一来,愁倒了众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正当所有人发愁之时,他们突然见一个农夫模样的人带领着几个和一样的人,挑着担子要往他们这边走,一看见他们这几百号人,吓得立刻就要逃。

兆禟他们做如此大事,岂会让这几个农夫逃走 ,于是立刻冲上去,这几个农夫一看几百号全是精锐铠甲的人向他们冲过来,吓得立刻瘫倒在地,动都动不了。

等兆禟上前时,发现这几个农夫已经是面无血色,犹如一张白纸一般。

刚才那个带头的农夫还算稍微有些胆识,见过些世面,强撑着身体爬着跪住,用自己吃奶的劲喊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兆禟一愣,他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几个人看见我们就跑?”

他看着这几个人的神态表情,估计他们是了做了贼事之人,顺势假装做怒道:“你们这些贼人,还不从实招来!”

这些农村里一辈子不出十里,根本没见过世面的人,一听这话,直接吓晕了。只有那个为首的农夫还保持着清醒道:“爷爷,我们只是太穷了,家里的孩子已经饿了好几天,就算给他找蛆虫,这茅房里也没有啊,才想出这主意,偷这大院子里的粮!”

兆禟一听到此,忙问:“什么?”

这农夫哭道:“爷爷,小人们再也不敢了,还求爷爷们留小人们一命,小人家……”

兆禟打断他的话道:“别说废话,我问你,你偷这大院子里的粮?”

这农夫道:“爷爷,小人就这一次,下一次再也不敢了……”

兆禟打断他的话又问:“你们偷了多少?”

这农夫指着那些担子道:“爷爷,就是这些,就是这些……”

兆禟上前看了看这几个农夫挑得担子,担子有些洒了,有些还好好的,他仔细得查看了一番,见尽是一些厨房用完的泔水之类。

他扶起那个农夫,好奇得问:“你们是怎么进了这院子的?”

农夫一愣道:“爷爷,我们就走着进去啊!”

兆禟也是一愣,他忙打量这个农夫,心想:“难道他是什么不世出的高人?”

可是细心打量之下,却发现这农夫平平无奇,并无特别之处。

兆禟疑惑道:“胡扯,如此高的城墙,岂能走进去?”

那农夫哭泣道:“爷爷,小人们确实是走进去的,不敢欺瞒爷爷半点!”

兆禟将农夫拉到宫门之下道:“好,你给我走一个看看!”

那农夫哭道:“爷爷,这里走不通啊!”

兆禟怒道:“那你还说是走进去的,难道是将我当三岁的小孩戏耍不成?”

那农夫继续哭道:“爷爷,这里走不通啊,要走,那里才能走!”

兆禟随即一愣,他道:“哪里?你带我去看!”

那农夫无法,只能带领着众人前去,等众人绕过宫门一段距离之后一看,皆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根本就没有宫墙。

兆禟愣愣得看着这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怎么会没有宫墙呢,他扭头问农夫:“这里的宫墙呢?”

农夫道:“爷爷,你不知道吗?”

兆禟一愣,他想,他怎么会知道,他日常出入宫禁都是从这宫门出入,根本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宫墙呢。

兆禟问道:“快说!”

农夫道:“爷爷,打我记事以来这里就没有宫墙啊!”

兆禟一看这农夫,起码也得有五六十岁了,难道这宫墙五六十年前就没有了?

他不禁疑惑道:

“怎么可能?”

那农夫道:“爷爷啊,小人怎么敢欺瞒爷爷呢,小人说得是千真万确,我小时候,我爷爷给我讲,他小时候这些宫墙就七七八八的坏了,后面就能走人,再后来连车马都能通行,这京中人家起院修房,从外面买砖颇为耗费,于是就都前来偷偷拆这宫墙,这宫墙的砖是又大又好,还厚实,几十年下来便被拆的什么也没剩下,别看皇宫如此之大,也就剩下几个门因为有人看着才没有拆了,保留了下来!”

兆禟惊道:“怎么可能?大内每年花到这宫墙上,看护、维护的钱少也有几十万两,而那些日常巡逻的人员的支出,每年也得有十万余两。”

农夫道:“爷爷,我所言句句是真,不敢有半点假话!”

兆禟看了看农夫,叹了口气道:“你走吧!”

那农夫千恩万谢的逃走了。

而兆禟随即下令道:“众位,我们赶紧前去皇帝寝宫,莫要耽误了大事。”

于是这几百号飞快的向皇帝寝宫冲去,他们几百号身穿铠甲的人向皇帝寝宫而去,居然路上一丁点拦截的人都没有,甚至有些太监和宫女看了他们一眼,便扭过头,或者各个又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等冲到皇帝寝宫时,又一次震惊到了兆禟他们几百号人。

寝宫外的侍卫看到兆禟他们几百号人直接冲上前道:“大人,怎么今天临时要换防吗?”

兆禟正要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说辞说出,而身后这几百人已经手摸向刀柄,并观察好四周情形,想着如何在对方发现之时,迅速发难,躲下寝宫之门。

可是那个侍卫却扭头向后喊道:

“大人,有人来接替咱们来了!”

这时,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都尉走了过来一看是兆禟,忙跪下道:“大人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兆禟和这个都尉话还没说,而皇帝寝宫的侍卫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换防,还不忘打趣道:“今天真好啊,有人替咱们……”

“是啊,是啊,要是天天这样该多好……”

“这深夜看守的罪咱们总算能躲一次……”

……

那个都尉从怀中掏出印信道:“大人,这是印信,小人就先带着弟兄们下去了!”

兆禟及前来的众人愣住了,还没等他们缓过来,这些侍卫已经在都尉的带领下走了。

这时一个太监出来,一看是兆禟道:“大人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兆禟不知所措的问道:“他们怎么问也不问就走了?”

太监道:“大人,你不是带人来换防的嘛?”

兆禟无语道:“就算是换防,难道不要一下印信、令牌,北衙的文书之类。”

那太监笑道:“哎呀,我的大人啊,你是什么人,皇帝面前的红人,谁敢问啊!”

兆禟不可置信的又问道:“好吧,那就不怕有人谋反作乱?”

那太监仿佛看玩笑一般道:“大人啊,这天下所有人都可能反叛,唯独你不可能,你说你谋反图啥?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像陛下一样给您这样的恩宠。”

兆禟感觉既无语,又可笑的,半晌笑道:“是啊,这世间,全天下人都可能谋反,唯独是我不可能谋反!”

他随即下令道:“接管寝宫防务,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寝宫!”

这几百号人称是,然后将皇帝整个寝宫严密的控制起来,而皇帝整个寝宫却毫无察觉,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最后,我们来说何超勇,当他带领着几百人戎装向尚书台冲去时,整个尚书台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个值守之人都没有,在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的情况下,他就控制住了整个尚书台。

他对如此轻松控制住尚书台感觉到诧异,还怀疑是不是有人将他们的计划泄露出去,导致皇帝及内阁早已经有所防备,或者这是个陷阱,直到一个小吏骂骂咧咧的闯进尚书台的大堂内,一边闯,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骂道:

“哪里来的混蛋,不知道这是尚书台吗?居然敢深夜闯进来,不要命了?……”

可是当他进门看到是戎装的何超勇时,立刻吓得跪下道:

“小人不知道大人在此,还请大人恕罪!”

何超勇翻看着堆积在桌案上的各地的奏疏,抬头看了一眼他,道: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这小吏道:“大人,小子是李尚书的吏属!”

何超勇道:“那李尚书呢?今夜不是该他值守尚书台!”

小吏道:“尚书大人家中有急事,故先回家,让小人值守!”

何超勇拍案道:“大胆,朝廷机要之地,岂能随便擅自离开,以一小吏值守!”

吓得这小吏道:“大人啊,非是小人愿意在此,只是我家大人非要留下我,我也是无奈,还请大人莫要治小人之罪!”

何超勇道:“他到底去哪里了?”

那小吏道:“李尚书向来喜欢女人,但又怕夫人,于是就在外养了几房姨娘,借着值守尚书台之机,就到各个姨娘处留宿!”

何超勇昂了一声问道:“李尚书探花出身,向来恪守圣人之道,是朝内有名的谦谦君子,一生正气,最讨厌这些不正之风,怎么可能养姨娘呢?你这小吏莫要胡说……”

那小吏道:“大人,小人句句属实,若大人不信,小人现在就领着您前去查看一番!”

何超勇笑了笑道:“他已经这把岁数,怎么可能……”

话还未完,那小吏为了自证清白,怕被牵连加罪忙道:“大人,好色之心,人皆有之,这与年齿无关啊!”

何超勇正要在说些什么,这时外面有人进来禀告道:

“大人,兆諟大人已经完事!”

“大人,兆禟大人已经完事!”

何超勇闻言总算放下心来,看样子不是皇帝提前有所发觉,而是现在的官僚系统确实是已经朽烂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而到这个时候,一切皆没有悬念,闰月党人极其顺利的的控制住皇帝、尚书台和九门。

而第二天五更,所有朝臣都没有任何察觉,各自自顾自的去往各个衙门处理自己所谓的政事,而内阁阁臣,尚书台左右仆射及各部尚书等均齐聚尚书台,当他们看到何超勇坐于大堂正位时,想的不是其他,而是所有人满面春风,但是眼中尽是嫉妒、嘲讽、心不甘,看不起,嗤之以鼻,然而终究大家还是齐声道:

“恭喜超勇公,贺喜超勇公!”

何超勇听了诧异道:

“各位阁老,大人,此是何意?”

左仆射上前道:“超勇公乃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又是皇亲国戚,如今陛下大病不起,今日见超勇公一早便在这尚书台,必然是陛下传下圣旨,让超勇公主持政务!”

右仆射也道:“是啊是啊,我年少时,曾跟随异人学得柳庄相术,早就观超勇公气宇非凡,定然非池中之物,不想今日果然应验。”

内阁首辅董大人颤颤巍巍道:

“我孙儿三郎曾不止一次向我提起,超勇公乃是不世出的奇人,不想今日果然应验,我孙儿能在超勇公麾下,老夫是深感欣慰啊。”

其他听了此语忙纷纷上前道:

“超勇公,我家孙儿早就向往超勇公的丰功伟绩不已,望超勇公也能将我那不成器的孙儿收入麾下。”

“超勇公,我家孙女生得年轻貌美,这号称我国自立朝开基第一美人,可以送到府上服侍超勇公,实在不行,我在府外为超勇公盖上一处新府,让她在新府服侍超勇公也行!”

“超勇公,我曾风闻超勇公最是爱剑,尤其是爱摧世剑,家父那个老东西虽然将它带入墓穴,但是我想,只有超勇公配的上这把宝剑,而我那该死的父亲的尸骨只会污毁了宝剑,最近我家迁移主坟,我愿意取出来献给超勇公!”

“你家不是上个月刚迁完主坟,怎么又迁?超勇公,普通的那些东西哪里能配的上你,我看如今超勇公口衔天宪,我愿意带人上奏陛下,请封超勇公为王!”

在场所有人一听为王,不由一愣,都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早的想起这么好的方式,皆争着向前道:

“超勇公,我愿意带人奏请天子封超勇公为郡王!”

“区区郡王岂能配的起超勇公,我愿意奏请天子封超勇公为亲王!”

“超勇公我看封假皇帝也无不可!”

……

何超勇制止住了这伙老头子们道:

“陛下病急,故传旨意我掌握尚书台,领内阁事,今后凡所有事情不必再向陛下上奏,以让陛下安心养病,早日康复。凡所有事务,有难以抉择者由我亲自请示陛下,再传陛下旨意!”

这伙老头子忙向何超勇跪下道:

“我等谨遵陛下旨意!”

然后向何超勇跪拜道:

“我等今后谨遵超勇公钧令!”

何超勇笑道:

“好好好,立刻将此旨意明告天下,传谕四方!”

这伙老头子忙道:

“谨遵超勇公钧令!”

而此时,躺在病床之上的皇帝向服侍的内监问道:

“如今什么时辰了?”

内监忙道:“陛下,已经快到辰时了!”

皇帝疑惑道:“怎么内阁还不将今日的奏事给送过来?”

内监也是疑惑道:“想是阁老们有什么重大之事还没有议完的原因吧!”

皇帝道:“你去催一下,若是有要事让他们来我寝宫商议,莫要因为我的身体耽误了国家的大事!”

内监忙道:“是!”便退了下去。

可是不一会就又回来了,皇帝疑惑问:“怎么又回来了?”

内监道:“禀告陛下,兆禟大人不让小人出入!”

皇帝疑惑道:“兆禟?他怎么在这里?你告诉他,是我让你去的!”

内监刚走又回道:“陛下,兆禟大人还是不让我出去!”

皇帝望向身边的太监总管道:“到底,怎么回事?谁安排兆禟守宫门的!”

太监总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忙看向身边的服侍他的小内监,这小内监一看太监总管的眼神忙跪下道:“陛下,昨天兆禟大人率领卫士接管了陛下寝宫的防务!”

皇帝惊道:“什么?这是谁安排的?”

太监总管忙道:“陛下,内宫禁军安排一直是北衙,想是北衙安排的防务。”

皇帝对太监总管道:“你把兆禟给我叫进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太监总管忙下去,不一会太监总管带着兆禟进来,而皇帝向兆禟望去,发现他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全副戎装的皇家子弟。

兆禟上前道:“陛下,宽恕为臣有甲胄在身,行礼不便!”

皇帝挥了挥手,见这些人都是自己认识的皇家子弟才放下心来,因为天下所有人都可能叛变发动政变,甚至包括自己的儿子们,但是唯独这些皇家子弟们不可能,因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给他们提供更好的条件和待遇了。他问道:

“兆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让宫里的人出去?”

兆禟道:“陛下,为让陛下安心休养,臣等不愿意外边俗物打扰陛下!”

皇帝道:“这是什么话,每天这么多政务,若不处理,国家朝政怎么办?”

兆禟道:“陛下勿忧,现在超勇公执掌尚书台,由他全权处理朝政,陛下可以安然休养身体!”

皇帝听完一惊道:“什么?怎么回事?谁让他去……”

兆禟道:“陛下,现在可以下旨!”

皇帝发觉不对了,道:“兆禟,你这是逼宫吗?”

兆禟道:“陛下,臣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何敢逼宫!”

皇帝道:“若不是逼宫,让人给我把内阁叫过来,还有何超勇!”

兆禟道:“陛下,恐怕臣给你叫不过来了!”

皇帝惊道:“为什么?”

兆禟道:“陛下,内阁今日已经明旨传谕天下,陛下传旨意超勇公掌握尚书台,领内阁事,今后凡所有事情不必再向陛下上奏!”

皇帝呆坐在那里半晌,许久之后他看向兆禟道:“为什么?是我哪里待你们不好吗?”

兆禟道:“陛下待我等天高地厚之恩!”

皇帝道:“那为什么?”

兆禟道:“陛下,你听说过朝月公会吗?”

皇帝回忆了许久道:“就是当初那个西北边陲小国之事的朝月公会吗?”

兆禟道:“是的,陛下!”

皇帝疑惑问:“这和这有什么关系?”

兆禟道:“陛下,我们从小生长在京中,不知外面的天地,面对太祖留下的基业渐渐被侵蚀而束手无策,等经过了朝月公会之事,我等才知天外有天,寻找到了解决我朝问题的办法!”

皇帝看了看兆禟道:

“什么?”

兆禟道:“虚君权力,王公贵族一律无特权,要自负生计,所有政事不再经官僚,而是由民众选举的公会人员负责决策。”

皇帝道:

“兆禟,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

兆禟道:“我们在保太祖社稷稳固,皇统永续!”

皇帝看了看兆禟道:

“孩子啊,朝月公会的风潮我也是有所耳闻的,我初看他们的时候岂能不心动,天下广大,虽然说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这率土之滨,却非王臣啊,朕只此一身,这寝宫之内尚且管控不住,何况这普天之下呢?朕不得不委派官吏,但是这人啊,都是自私的,这些官吏替朕管理百姓之时哪里又不鱼肉百姓,朕非不恨这些贪官污吏,非不欲改掉这满朝晦气,淘汰掉那些尸位素餐之辈,杀尽那些中饱私囊之徒,可是哪些人是?哪些人不是?朕一个人看不清,也看不明白,况且没有他们,朕又怎么统治天下,维护太祖的基业呢?对这些人,朕是既爱又恨,既想杀,又不能杀……”

兆禟道:“正因为如此,我等才想依靠这朝月公会之制,一改我朝之形势!”

皇帝笑道:

“孩子,你还是年轻啊,这天下的事,大到治理一个国家,小到管理一个家庭,无非是两件事,找钱,分钱,但凡是能找到足够多的钱,那么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只有找不到钱时,才在这分钱上打主意,这分钱,无论怎么分,只要钱不够,就不会有人满意,就会闹事。如今国家积累弊端已经百年,若能多找些钱,国家还能维持,这正是朕为何让你们拓荒西北的原因,将西北的钱粮财富来弥补我内地的空虚,如此一来大家皆大欢喜。西北财尽,我们在拓展其他,用一波一波新增加的财富为我太祖的基业续命!而如今你们的想法无非是要在分钱上打主意,但是这样一来,必然是要动一些人的利益,而这朝月公会之制,动的是这些拿最大利益的人,他们岂不会跟你拼个你死我活,这月国就是前车之鉴啊。

孩子,这庞大的利益集团,动他们一个人很容易,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轻松,但是要想动他们整个利益集团,这比登天还难啊!若没有一个强大的集团做为靠山和支持,必然会失败,而你们的靠山是什么?靠几个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吗?就算是朕,若是违背了他们的利益,也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你们又怎么能善终呢?”

兆禟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人生天地间原本就如朝露一般,若不趁大好年华有一番作为,纵然虚度百年,也不过是一枯木而已,身死之时回首往事岂不遗憾?”

而在内阁首辅的府邸里,刚刚回府的下人向府内的董大人正在汇报在尚书台发生的事情,董大人听完之后,立刻让人备马,一个一辈子只坐轿子的人,也未学过骑马,硬是被听到的消息惊的居然控制住了马匹飞奔向一处颇为豪华的王府,刚到王府便给门子塞了五百两的银票,让门子感觉给王爷通报,说是有要事汇报。

而府内的王爷看着内阁的通报,颇为满意的捋着自己的胡须,而旁边的王妃着急的问道:

“快说说,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看看你,一点都沉不住气!”

王妃道:“王爷,你快说啊!”

王爷笑了笑道:“咱们的兆禟有出息了!”

王妃道:“怎么了?你快说,我一天没见他了!”

王爷道:“咱们的兆禟啊,绝对是太祖的血脉,我也是没想到,他居然能干出这种大事来!”

王妃着急的不得了,紧追着问:“到底怎么了?”

王爷说:“兆禟和长公主驸马发动政变成功了,现在全国政务尽在他手!”

王妃一惊:“啊!”

王爷笑道:“我以为我这一支血脉蹉跎岁月,不想也有辉煌再起的一日,我就算现在死也算瞑目了!”

王妃道:“王爷,这可是谋反……”

王爷笑道:“成王败寇,输了才是谋反,成了就是开创之功,我这只血脉如今最低也能得一个世袭罔替的王爵,搞不好,还能出个天子,哈哈哈……”

王妃道:“只要我儿能平平安安,哪怕就是个农夫也行,我实在是不愿意他……”

王爷瞪了一眼王妃道:“妇道人家,你懂个什么!”

而在外偷听到两人对话的世子夫人抹去眼泪,失望的叹息道:“我看错人了,原本以为兆禟是个一心为国为民之人,本以为他参与此事乃是欲洗涤朝廷,行朝月公会之制,永保太祖天下,今日幸亏听到了他父母之言,才知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虚伪之人,现在想到他每每在我跟前谈论朝月风潮,畅想未来的那副虚伪的表情就让人恶心想吐……”

这时忽听下人禀告王爷道:“董首辅的儿子,董大人有要事前来!”

王爷一听,忙道:“快请!”

不一会,董大人便被带领了进来,董大人一进门就慌忙跪下道:“我这几天忽然见王府贵气冲天,久久不散,不想如今果然应验,王世子真乃不世出的英雄豪杰啊,颇有太祖之风!”

王爷慌忙上前将董大人扶起道:

“哪里,哪里,这以后还得董首辅和董大人多多帮衬兆禟才是!”

董大人道:

“哎呀,以后还得王爷多在王世子面前美言,多多提携我们父子才是!”

王爷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董大人又道:“王爷,我弟有一女,容貌端丽,正值妙龄,愿为王世子以承床榻!”

王爷听了道:“哎呀,这怎么使得,贵弟之女我曾听王妃讲过,容貌才华天下无双,不知京中多少王公贵族上门求亲,怎么使得为我儿做妾呢!”

董大人道:“这是哪里话,王世子乃是金龙,那些人不过是一些臭鱼烂虾罢了,我弟之女若能得王世子垂爱,乃是她几辈子修好的福气!”

王爷听了道:“这就不对了,董家几代为首辅,执掌中宫者比比皆是。市井中曾有传言,得董家女为天子,我儿岂能让令弟之女为妾?”

董大人听了一愣道:“这……”

王爷笑了笑又道:“现世子妃久无子嗣,符合七出,我早想让我儿休掉。我看不如将其休掉,迎娶令弟之女为世子妃!”

董大人一听愣了一下,随即道:“哎呀呀,这可是我这侄女天大的福分啊!”

王爷笑道:“哪里,哪里,这也是我儿的福分,董公,明日我就安排让王妃上门送聘礼,咱们早日将这门好事定下来。”

董大人听了道:“哎呀呀,哎呀呀,我这就回去赶紧将这好事告诉我这侄女,尽快做好安排!”

王爷道:“好、好、好、这事宜早不宜迟,我今日就让我儿休了世子妃,宗人府那里我打点些金银,尽快将其除名!”

董大人道:“王爷勿忧,我与宗人府宗正关系颇好,此事就委托在我身上!”

王爷笑道:“好好好,你我以后就是亲家了!”

董大人笑道:“这还得谢王爷抬爱,下官现在告辞!”

王爷笑道:“好好好,你赶紧去忙,别耽误了正事!”

而在外偷听的王世子妃整个人几乎站立不住,两只手紧紧扶助身旁之物才终于立住了身形,她小声哭泣道:“兆禟啊兆禟,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君子之辈,才愿意嫁给你,不想你不但是虚伪君子,还是一个忘恩负义,贪色好利之辈!我怎么会这么命苦啊……”

而尚书台大堂的何超勇望着全国各地递交上来的政事,他看了看放在一边,内阁、尚书台所有人皆不明白何超勇的意思。

半晌之后,尚书左仆射上前道:“何公,这是?”

何超勇道:“咱们议一议正事吧!”

众人一惊道:“正事?”

何超勇道:“朝月公会之事,你们可曾听过?”

几个人一愣,半刻之后尚书右仆射道:“一伙叛逆之徒,诛杀王室,祸乱国家!”

何超勇道:“右仆射这是对朝月公会有偏见啊!”

尚书右仆射慌忙道:“何公,我……”

何超勇打断尚书右仆射道:“我今欲在我朝行朝月公会之事!”

几个人听完之后大惊,董首辅道:

“何公,不可,万万不可啊!”

何超勇道:“有何不可?”

董首辅道:“朝阳公会之事我有听闻,其意本为百姓,结果最后导致国破家亡,我等心知何公初秉国政,欲以大功立威,然而……何事不可?非要为此事?”

何超勇道:

“一切从政之人皆是民选,普选之下,所有秉政者皆出于民,皆为民,可革掉官吏之弊端。取消特权阶级,让其自力更生,可以省下国帑,缓解如今财政不足……”

话还未完,董首辅便道:

“国家之弊端人人皆知,人人皆欲改之,然而不是这么个办法啊!何公,凡是改革之事,需要稳定为提前,然后缓缓行之,必先选一小县以实行之,若事成有功,且无弊端,再待岁月几年之后,逐渐推广之,如此则大功可成。

岂可直接推行民选?举国上下,亿万黎民,如何能一时之间开始?人员组织,上下贯通等等之事不可一概而论,如何处置?又有那些章法?

另外,取消特权?皇亲国戚从太祖到此,这许多的王孙贵子你取消了他们的供养,他们又该如何生存,这闹起来该如何收场?

勋贵乃是为我朝立下大功,荣封子孙,恩泽后世之辈,若是取消特权,今后还会有谁想着为国立功?保持我朝基业呢?

自前代几千年来,宽以养士,如今取消其特权,这许多士人闹起来该如何收场,士乃万民之秀,若他们离心离德,被有心之人蛊惑,那当如何收场?

何公,我等皆理解你为民之心,但是治国理政,不是仁慈宽爱,是要维护江山永固,自古以来,你见外邦入侵亡国者,诸侯叛乱亡国者,权臣做乱亡国者,哪里见过百姓造反亡国?

那西北月国之王,利用朝月公会尽收诸侯、王族、勋贵、官吏之钱权,尽将这些钱权交于百姓,可是这些百姓又能维护住他的王位吗?虽然月国之前就衰败,可是好歹百姓还能活着,如今呢?整个国家又哪里去了呢?

望何公慎重!”

何超勇道:

“诸位之意我心知,几位皆是士人、勋贵之领袖,如何不保自己的基业!”

尚书左仆射道:

“何公啊!我等皆是士人、勋贵之领袖这自然不假,然而我等谁又不曾想让国家更好,只是我等维护他们的利益,才能使这朝廷的政令传达下去,若不维护,怕是连这大门也出不去啊,

何公,就算你一意孤行,可是这些事情都是大事,靠你一个人几句话并不能办成,你依靠谁去给你推行民选,让谁给你削减特权阶级?

狗不喂食尚且不叫,而况人乎?”

何超勇道:

“我等有志之士有几千之众,心向往之者也号成数万,……”

尚书右仆射道:

“何公,这几千之众对如此国家来说不过是荧光比于日月,而那些所谓的心向往之者往往是贪功好利之徒,投机取巧之辈,朝廷制定的国策经过层层考虑论证,最后执行都能变样,你指望这几千人,和那些所谓的心向往之者能成事?”

董首辅道:

“何公,月国弹丸之地都难以实行,何况我朝这亿兆国土?望何公三思啊!”

何超勇沉思了半晌抬头道:

“自古以来万事万物哪里有凭空而来?莫不是有先驱者,今日我若不行,明日他又不行,则何事可行?我愿为先驱者,若成,则黎民百姓之福;若败,则为后来者趟平道路!

纵然风雨满地,然而星星之火必可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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