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绵听着他啰啰嗦嗦,心里直叹气,口中连连应答。
“知道了,您别多想这不关你们的事。县太爷的恼,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放心,我不会再莽撞了。”
两人说上几句话,安绵好歹把李来福送走,转头便瞪了江丞一眼。
“你啊,到底和你爹说了什么,防贼似的防我。什么珍珠宝贝,我还不稀得要呢!哼!”
安绵心里受气,方才被江县令针对,这会子邪气洒在江丞身上。
江丞摇摇头,哭笑不得。
“我父亲年纪大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总归我将来是非你不娶的,他要是不同意,就让他断子绝孙好了。”
安绵将身子一扭,口中冷哼一声。
“我可不想掺和你的这些事,刚哄完一对表弟妹,这会儿又是你爹。一个个这么不待见我,我还不乐意你家呢。我自己又不是没屋没田没地,一辈子不嫁人到乐的自在。”
“你要是不嫁我,我大不了就入赘到你家去,总让你甩不了我。”
“这可是你说的,那你就做我的乡村小娇夫好了,姐养你!”
“遵命!”江丞宠溺的点了点安绵的鼻尖,两个人相顾一笑,转而往街上走去。
后门边上,江县令被刺激的胸口起伏,“嗬~”
他一口气喘不上来,瘫坐在地。
身旁一个仆从慌忙扶着他,一面给他掐着人中,一面叫道:“老爷,老爷您要挺住啊!您这么大岁数,半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让少爷入赘啊!”
江县令白眼一翻,“嗬~”
要不是他半辈子就这么一个命根子,怎么会让儿子如此拿捏。这个儿子是骂不得恼不得,自小儿拿主意,品性学问样样儿没的说。
他哪有不溺爱的,到了这一桩事情上,他这个当爹的,简直进退两难。更何况江丞自从掉崖受伤后,他对这个儿子看的更是如珠如玉。
这番也不敢逼急了,可万万没想到这逆子,竟然连入赘的话都说得出来,他受不了刺激,险些厥过去。
一旁仆从还带劝导宽慰着:“老爷,您振作起来,就依了少爷,也比让你断子绝孙强啊。咱们斗不过少爷!”
“嗬~”
玉华县的街市上,江丞本想领着安绵进了一家酒楼找个僻静的地儿说说话,可惜玉华县的酒楼掌柜几乎都是安绵的熟人。
福润居也好,醉香楼也罢。
只怕江丞和安绵刚进门,那些掌柜的们再见到安绵就要打趣笑话她了,更别说那些伙计们哪个是不爱说闲话。
两个人难得偷闲,想找个清净地儿说话,竟没个自在地方。
忽然江丞嘴角微弯,凑到安绵耳边轻笑道:“我知道一个好地方,走吧,我领你去!”
年前的最后一天下了一场大雪,到今日,雪虽然停了,却仍然没有化净。
安绵裹着兔毛披风,把自己包裹的严实。江丞领着她一路往玉华县的玉霞山上。
玉霞山不高,只是不少台阶,爬到山顶上除了一座寺庙,侧峰还有个落霞亭。
若是坐在亭子里,春夏秋日里正好观赏夕阳。
可这几日城里热闹,刚过了年节。想来没有多少人会来落霞山赏雪,趁着这会两人得了空。
江丞拉着安绵,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爬。好在寺里的僧人早把台阶上的雪清理干净。
两人爬了不到两个时辰到了山顶。
山顶远望群峰错落,皑皑一片白雪山峦,映着碧空,倒像是画里的山景一般。
云雾缭绕在山间,冰枝树挂,银装素裹,两人依坐在落霞亭,本有千言万语,这会儿半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心随意动,任天地如何变换,身边的人还在一旁,便是春去冬来,两个人也知足了。
安绵将头轻轻靠在江丞的肩膀上,江丞握着安绵的手。
也不知这么待了多久,才有一人道:“明日,我要去京城了。本想陪你再待上几日,可是朝廷下了令,我要去林州,领林州贡品送往京城。”
安绵听完,默默将身子坐正。
“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