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李才发从前在林州买的那根簪子,一直没送出去。
安绵捡起那根簪子,只见簪头的蝴蝶翅膀已经被烧焦了一半。而李才发的眼睛仍然盯着它。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话,却发不出声音来。
一旁的江丞默默看了一会儿,心中了然李才发所愿,便将安绵手里的簪子接过,直接插在她的发髻上。
李才发淡淡的看着两人,挤出一丝微笑。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他的某些执念,终于随着那根蝴蝶簪带在安绵的发上而感到释怀。
可惜啊,他竟从不回头看看同样为他伤神的女子。
欠的情,拿什么来还。
李才发双眼合闭之前,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郑榴花梨花带雨的面庞。
“才发哥,才发哥……你不要死!”
玲珑坊的众人各个痛苦不已,郑榴花眼一翻晕了过去。安绵扯着大夫让他不要走。
可是大夫却连连摆手,“拉着我作什么,他烧伤的如此重,早些准备后事吧。”
安绵哭泣不止,有些崩溃。
没注意到不远处李贵匆匆跑过来,将一个锦盒拿给江丞。
江丞拿过盒子,立刻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两粒药丸,随后掰开李才发的嘴,让人渡气给他喂了下去。
医馆的大夫正要走,忽然看见此举,惊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头孢!”
江丞喂完药,收好盒子,随后拍了拍安绵又道:“别哭了,未必就会死。”
安绵猛地抬头,一把擦干眼泪,她方才似乎听见一个不可能听见的词语。
“你说什么,你有头孢?”
江丞微微点头,着人将李才发抬到县衙内宅里去,他试试自己亲自救治。
此时安绵才想起来,又哭又笑道:“是了,我怎么忘了,你是医生。”
她说完就忙住了嘴,一旁医馆的大夫却满脸不屑。
他都断言活不了的人,怎么会有人能从阎王殿把人拉回来,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摇摇头拎着药箱走人。
安绵早已精疲力尽,顾不得处理玲珑坊的琐碎杂事,连忙和芸香等人一道去了县衙内宅。
江丞走在最后,方才他已经在烧毁的玲珑坊周围转了一圈,随后发现了火油的痕迹。
他悄悄打量着人群,发现人群中有一个戴着帽子,身影佝偻的人,那人鬼鬼祟祟,形容可疑。
江丞不动声色,悄悄使唤一个衙役,让他待人群散了以后,跟着那个形迹可疑的人。
等众人都到了县衙内宅,安绵等人将李才发放在一间客房里,昏迷的郑榴花也被安置在他隔壁的房间。
安绵和朱芸香寸步不离的守着李才发,方才根据江丞的吩咐,整个房间已经用采草和苍术消了毒。
所有需要的器具,江丞早先私下里已经打制一份,偶尔没事的时候练练手,当时不过是为了万一科举没有考上,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此时安绵一脸紧张的帮着江丞准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