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封小白沉吟片刻，道：“你试着最后两节台阶，往左走。”

千里鼠小心翼翼爬起来，按照她说的做，果然成功登了上去。

他挠挠头，问：“这又是什么阵法吗？”

封小白却是没心情回他，有些恍惚地看着整座屋子，轻轻推开老旧的门，看着里面的摆设，不自觉地往里走。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联想起自己只有这最近十几年的记忆，前尘往事一概忘却，封小白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自己以前在这里待过一段不短的时日。

“应该是吧，屋子里的东西先别乱动。”

“好的老大。”

封小白把整个屋子都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

屋子不大，左右两个院子，里面都有一些衣物，看样子是卧房。中间像是药堂，有一整排药柜，打开抽屉后还能看到一些风干的药材，有些已然腐坏，有些上了年份的保留至今。

后院则是净室和厨房，厨房里除了一些厨具，空空如也，看起来从未使用过，倒像个摆设。

封小白走进其中一间卧房。

一张卧榻，旁边一个茶几，再边上摆着一个木质衣柜，最后窗边一个长长的桌案，简朴至极。

打开衣柜，里面俱是男子的锦袍，用料珍贵，还有一套威风凛凛的玄色铠甲挂在架子上。里面整洁干练，算不上奢华，但是不论是摆件还是用具，材质都是上佳。

桌案上还有一本书，不知放了多久，拿起一看，五个大字映入眼底——天衍录上篇。

握着书，随意坐在榻上，手指轻轻掀开书页，熟悉又陌生的图录和文字映入眼帘，不经意看到一处标注：以坤卦换乾卦，可颠倒阴阳，转换生死门，杀人于无形之中。然非法力雄厚者，不可轻易尝试，切记。

“封小白，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这么点修为，什么阵法都敢随便试？”耳边恍惚有一男子低沉的嗓音响起，言语间有止不住的怒意。

恍惚看到，在那桌案旁，高大的男子拎着小白狐狸，严厉地训斥。

眼前一晃，封小白回过神来，想着方才脑海中忽然闪过的画面，抿了抿唇，不知怎的，心里难过起来。

她将手里的书收入戒指，去了另一间屋子。

柜子里全是女子的衣裙，小女童的，少女的，各种大小的都有，全是极为最珍贵的冰蚕丝制成，仿佛曾经有一个女孩在这里慢慢长大。

窗边书案上，还摆着一个白玉雕刻的狐狸摆件，十分憨态可掬。

翻开桌上的书页，几十张白纸上写着各种女童承诺的保证，底部还有不少红色的狐狸爪印和手掌印，大小不一，可以看出来到底有多野性难驯和不服管教。

条例一：

封小白承诺不随意杀戮林间生灵，咬死一只责罚七日不占荤腥。

条例二：

封小白承诺不偷吃珍宝药材，抓到一次收缴一件法器。

条例三：

封小白承诺不偷学偷试阵法图录，发现一次断崖溪下禁闭十日。

……

凡此种种数不胜数，足足有四五十页，封小白脑袋上挂着大滴汗水，倒都像她会干的，怪异之余平白对以前的自己产生几分敬意。

是真的能折腾啊。

她将这些书页小心地收好，然后放入戒指。

心里对那个近乎无下限包容她的男子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与亲近，也打定主意，离开逍遥宗之后也要打探一下自己的身世，不能任由自己对过往一概不知了。

封小白去林间折了些干枯的芦苇，简单做了个掸子，将整个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一直忙碌到夜间，从戒指中取出一盏油灯，趴在桌案上钻研《天衍录上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