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明月高悬。
宾客逐渐散了。
封小白和古策一人一只小崽子抱在怀里,借着皎洁的月光走在回家的小道上,越往苏家的桃林过去,周围越发寂静,些许蝉鸣声清晰脆耳。
“仇霄的话不可尽信,”古策抚了抚怀里不安分的狐狸崽子,“走之前,还是要亲眼见到娘才行。”
“好,”封小白也正有此意,“哪怕是昏迷的,也要确认她的情况再走。”
夜色微凉,两人不紧不慢地前行。
“其实……就仇霄前辈对母亲那副护得如珠如宝的模样,他不太可能会欺骗我们,尽管他的话明显有许多漏洞。”
“我明白,但涉及到你,我总是要谨慎些的……而且现下也该多为孩子考虑,我不想再次缺席他的成长。”古策偏头,轻声道。
“都听你的。”封小白回他一笑,眉目缱绻。
团子窝在她怀里,偷偷露出一侧眼睛,悄悄打量古策,见他目中满是温柔。
他是自己的爹爹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冷淡?
他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目光看过自己。
可如果不是,为什么对哥哥那么好?
团子失落地将脑袋埋进封小白怀里,怎么也想不明白。
……
月上西楼。
三更时分。
团子被尿憋醒,抖着尾巴往楼下跑。
如厕完,从窗外远远看见一道身影,那人一身黑衣,坐在湖边的桃花树下,对月酌饮。
醉人的酒香借着晚风吹到团子鼻尖。
团子咽咽口水,不自觉踩着小爪子往男人那儿走去。
出了院子里的结界,团子一激灵,这才有些忐忑地停下了脚步。
娘亲说过不许随便和陌生人说话,更不能吃来历不明的东西。
但是……好香啊。
正思虑间,那人说话了:“过来。”
声音温柔得很。
团子犹豫片刻,慢慢走了过去。
萧君故取出一壶果酒,“很想喝吗?想喝,便尝尝。”
团子人小,但贼精,摇摇头:“你喝了我再喝。”
萧君故轻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错,日后也该这般警惕才是。”
他喝完,又倒了一杯递给团子。
团子这才走上前,跳上桌子,将脑袋埋进杯子里。
“好甜啊……”
萧君故静静地看着它,慢慢伸出手,轻柔地抚上小狐狸的后背,“慢点儿,没人和你抢。”
团子下意识撒娇蹭他,用脑袋拱他手,“谢谢叔叔~”
萧君故心都要化了,掌心是柔软顺滑的皮毛,还有热热的温度,小小的一只,乖得很。
“这么会撒娇……”
“哼——”团子傲娇道:“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团子多撒娇,娘亲就会多疼团子一点,叔叔连这个都不懂吗?”
萧君故被他逗笑了,“人小鬼大。”
“哼,娘亲的心可软了,只要团子撒娇,要什么就有什么。”
萧君故听到这里,心念不由一动,长睫垂下,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一只手轻轻抚着团子后背,慈爱非常。
团子喝完了酒,还想再要一杯,萧君故拒绝了,“你还太小,不可贪杯。”
“再喝一点,娘亲不让团子喝的,叔叔再给团子喝一点~”小狐狸走来走去地蹭他。
萧君故:“团子没有大名吗?”
“什么叫大名啊?”团子目露不解。
萧君故眉目微微暗淡,“没什么……对了,你娘亲,有没有提到过……你爹爹?”
“爹爹?”团子跟着念了一声,随即道:“团子爹爹就在娘亲身边,哥哥也来了,哥哥每天都陪我玩,不过爹爹好像不是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