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在原地。
被踢崩的石壁后,出现通往未知的矿道,相比之前走过的,要狭窄许多,六尺高半丈宽,连昆仑都难以施展。
“难不成以前的矿工挖岔了?”
不对...十五条矿道以聚集地为起点,从相邻到遥远,往四面八方延伸,怎么可能两条矿道撞上:
“我要进去了,你注意点。”
“嗯。”
冉寻当即放出感知,先于苏九没入未知的矿道,寻见三五工具,铁锤铲子锄头,它们被遗弃在此,七零八落的:
“黑木柄看着挺新,近期有鬼来过。”
苏九也看见了,他蹲下身子捡起锄头,细细打量后,发现和此前购入的样式相同,佐证了冉寻的言语。
“怎么办?”
“凉拌。”
苏九扔掉锄头,继续前进。
他来北矿区可不是随意选的,那日在糟糕街告别秦家兄妹后,无意中听得三两闲言,说北矿区有些异常,五行之炁频频爆发。
加上北矿区是连家的地盘,苏九率先想到的,是阵洞。
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他落入藏有连家阵洞的老井,其中种种,很值得玩味。
裂缝足有数千丈深,彼时的苏九,不过是个小小的雨水二境,且身受重伤,竟然没有当场摔死,还精准的掉进老井里,巧合二字说不通。
他更相信,是因为自己吞噬过穷山阵纹,因此被老井的阵纹牵引,从而落入其中,不然的话,生死之隔如何过?
诸多疑惑,压得苏九喘不过气,随着离开的希望愈发渺茫,有关阵洞的猜想愈加深入,自己因它而活,是否也能因它而出?
“没事啊,大不了不走呗,有妹妹我陪你呢。”
感受到苏九的无助和彷徨,冉寻出声安慰,却抚不平那颗惶惶的心,苏九的脸上露出罕见的颓丧,转眼即逝,又成洒脱:
“我没事。”
“嗯。”
言语间,苏九走出老远,本应昏暗的矿道却多出惨淡的光影,像夕阳过后的初夜,映出的影子都是虚的。
一路上,并没有不长眼的鬼。
苏九的心却提得更高了。
矿道越来越窄,不过片刻,成了勉强能过人的狭隘,他将昆仑往前伸,以作探路,同时左手掐诀,炁海中的魔与鬼蓄势待发,更有道道分神勾连穴中阵剑,隐有出窍之势。
呼呼呼…
无来由的风。
苏九的心神瞬间崩紧,脚步再迈,在前头探路的昆仑忽然往右偏移,他刚想回正,诡异的拉力通过剑身卷来,要把他扯进去。
那便进!
不止于进,御炁周身,从脚起,伴随右脚踏地的沉闷声,苏九如离弦箭,嗖的窜进狭隘矿道,撞入诡异的拉扯里,顾不上周遭事物,手腕急颤,叫昆仑摆脱束缚,剑锋吐出道道魔炁,顺那诡力的源头笔直扎去。
那存在急退。
苏九也得了空闲。
视线豁然开朗,狭隘不再。
数十丈宽的地下空间,嶙峋怪石峥嵘错落,却藏有规矩,拱卫着中间的硕大怪石,在它的前头,赫然是刚刚被昆仑逼退的存在。
一具白色的骷髅,浑身上下不着片缕,关节间有鬼炁缭绕,三零七号的三名惊蛰鬼之一。
白骨鬼!
它怎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