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缓缓驶近三宝垄的海岸,孟磐放下望远镜,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仿佛想驱散眼前的迷雾。
眼前的景象让他无法置信,这还是他记忆中的三宝垄?
辽阔的海岸线上,竟然矗立着一道红色的矮墙,像是新生的婴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矮墙之内,隐约可见有两米高的高墙矗立。
无数工匠在高墙之间忙碌着,他们来来往往,推着小车,运送着各种材料。
烟囱中冒出的黑烟在空中弥漫,与蔚蓝的海水形成鲜明的对比。
孟磐心中泛起层层涟漪,曾经的三宝垄,除了古城的废墟,就是火药厂的轰鸣,以及零星几个残破的建筑。
但现在,这里仿佛焕发了新生。
怀着好奇与忐忑的心情,孟磐踏上岸边。
沿着红色矮墙前行,齿轮的转动声与工匠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交响曲。
孟磐不禁驻足,凝望着眼前的一切。
以往的村落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建筑,还有旧港人驾驭着船只,上面堆满了红色砖。
走了许久,他终于在一个巨大水车前看到了朱瞻壑。
两个多月不见,朱瞻壑似乎长高了一点,头上戴着头盔,身上穿着简单的衣服,裤子甚至短的露出小腿。
一群工头围着施工纸,听着朱瞻壑的命令。
发现孟磐的到来,朱瞻壑平静地说道:“你回来了,旧港如何啊?”
孟磐指了指外面工作的旧港汉人,道:“就和你看到的那样,整个旧港都沉浸在博戏之中,你发明的麻将可是很受欢迎呢。”
朱瞻壑忍不住笑了。
孟磐从旧港召集了不少汉人工匠商人,他们来到三宝垄带来了各种技术,比如搭建窑炉,木工,建筑。
他们都是好手。
而且在冶金上,也有自己独特的技术,不逊于顺塔。
但是。
这群旧港汉人十分热衷于赌博,如把龟、弈棋、斗鸡。
尤其是斗鸡,这群旧港人几乎每天下工都要到僻静处斗上一斗,就连女眷也会打麻将。
这群旧港汉人迅速腐蚀了三宝垄的汉人。
尤其是三宝垄还有不少宦官,这群人也是喜欢玩赌博的主。
“赌博害人,大赌小赌,都会让人万劫不复。”朱瞻壑发出了感慨。
只是这话一出,远处主持工事的侯显肩膀忽然一抖,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作为一个太监。
侯显也免不了小赌一下,结果这段时间输了不少。
孟磐有些惊讶:“没想到公子竟然放纵这群人赌博,还以为你会禁止他们呢。”
“有什么好禁的。”朱瞻壑坦然道:“郑叔不也没有禁止船员靠岸的时候找女人吗?这种事情在海上是禁不了的,都是不知道明天是否能活着回来的人,说什么赌博有害,这不是好笑吗?”
孟磐看了朱瞻壑一眼,感慨他虽然良善,但也不是迂腐之人。
他方才道:“成功小兄弟,我在旧港除了招募人手,寻找可以供给我们铜的大商人,还组织了旧港到三宝垄的船队,他们会定期运送物资来这里售卖。”
“还有……”
说到这里,孟磐顿了一下,尔后说道:“旧港宣慰使之女想要见一见你。”
朱瞻壑看向他,心中有些疑惑。
为什么不是旧港宣慰使的儿子,或者副手,偏偏是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