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完年,后山村的人就看到周家开始修葺老宅子了,都有些好奇,新宅子又大又好,修老宅子干嘛呢?有人就去找周母打听了,“周嫂子,你家里住的好好的,怎么又去折腾原先的房子了?”事情已经定下了,周母也不瞒着,“这不是郭先生摔伤了,他们家那私塾不办了吗?我们家家宝怕孩子们没地方读书,就去县城请了一位先生回来,那先生不是本地人,我们就想着把老宅子修一修,给他暂住。”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这么说,是你们家出钱请的先生?”周母一笑,“嗐,这不都是为了村里的娃娃们嘛,再说了,束修还是跟以前一样收,我们家一年也贴不了几个钱!”这是实话,虽然周家有钱,但要是真的分文不取也架不住,干脆就按照以前郭先生的标准来收入束修,多少再贴一点,也就够请新的先生了。
大多数人都拍手称庆,毕竟谁家里还能没个孩子了?就算现在没有的,将来也会有,周家这一举动,是实实在在地给大家带来了好处。
也有那心里泛酸的,就说:“说起来,你们自家也有三个孩子,要是不办私塾,都送去镇上的话,一年也得花不少钱呢!”让人听了,都有些不喜,但那人说的也是实话,让人无法反驳。周母看看那人,又笑了,“这话你可说的不对,我们家只会有两个孩子在村子里读书。”
那人一听,更有话说了,“哟,周嫂子这是怎么了?平时看你家,也是把圆圆和孙子一样疼的,竟然不打算让她跟着念书?这不是重男轻女嘛!”周母怼了回去,“你少胡说,我家就圆圆一个孙女,那比孙子还金贵呢,怎么会不让她念书?!”
说完也不等人追问,自己就说了,“是我们家板栗,他开春就要去县学里了,所以我才说就两个孩子在村里念私塾。”周围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就炸开锅了,“什么?去县城?那得花多少银子呀?”“目光短浅了吧,花多少,周家还能供不起,关键是县学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我听人说还得考核呢!”“真的啊?那板栗可以啊,说不定咱们村又要出一个秀才公了!”
众人纷纷朝周母道喜,只有最开始说酸话的那人灰溜溜地走了。这时候周母反而谦逊了起来,也没说着大家的话往下说,只说孩子还小,过几年再看吧。
紧接着,又继续说起新私塾的事情,还在原先郭先生办私塾的地方,周家的老宅子不够大,只够给新先生一家人住,“等新先生来了,大家记得带着孩子去报名啊,可不能耽误了孩子!”
很快,周家出钱办私塾的事情就在村子里传开了,家里有适龄孩子的,都很高兴,只有一家有些犯愁。
黄有福在家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半晌也没有说话,黄四牛先忍不住了,“爹,几个侄子们都大了,上不上私塾也无所谓,我家的来财可还得继续上啊,之前郭先生也夸过他的,说他是读书的料。”
黄有福叹了口气,“那你说怎么办?如今是周家办的私塾,他们能收咱家的孩子?忘了当年你给人家猪圈下药的事了?”黄四牛听到亲爹提起当年的事,也有些不高兴,“那不是您让我去的?还不是您担心周家压咱家一头,要不,我能那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