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众人议论的凤姝,此时就站在人群外围。
她刚出现,大家伙就给她让了一条道。
霎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凤姝身上,一道道情绪各异的眼神像是尖刀般飞射而来。
这仗势,熊狄还是头回见。
他紧张地攥紧拳头,但身子始终都挡在凤姝前头,不曾后退半步。
小家伙,还挺有责任感的。
凤姝嘴角微扬,很是满意熊狄的表现。
但她还没沦落到要躲在一个孩子身后,当即伸手在熊狄身旁晃了晃。
熊狄明白她的意思,往右挪动一步让开了位置。
“各位,下午好啊。”
即便成为全场焦点,凤姝也没有半分慌张。
她语气平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像是在一个祥和的下午,在此遇见了一位许久未见的老友。
那几个为首反对的兽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般微微点头。
凤姝眯了眯眼,将这几人的样貌记了下来。
就在这时,几人中的强壮中年雄性走了过来。
他个子高大,健硕的胸肌随着他的走动微微晃动,那双粗壮的手臂甚至比凤姝的大腿还要粗上几分,近乎两米一的大块头在人群中相当瞩目。
“你就是凤姝?”角弛轻蔑地打量着凤姝,“才嫁过来几天,就想指手画脚干涉族里的事,可真是能耐啊。”
听到这话,池御面露不悦。
凤姝虽是外族人,但现在已经嫁到赤溪,凭什么不能对族里的事发表意见?
再说,采摘队的事还没影,而且这事根本就不是凤姝提的,这些人怎么什么事都要赖到凤姝身上?
池御正想要出声为凤姝辩解,却被身旁的池爵拦了下来。
他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只见池爵摇了摇头,让他稍安勿躁。
另一边,被角弛讥讽的凤姝并没有因此恼怒。
凤姝笑道:“承蒙您的夸赞,我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能耐,不然咱们今天中午吃的可就不是巨齿野猪了。”
角弛冷哼一声,他刚刚那句话是夸赞她的吗?
不愧是吃叶子的下等兽人,连话都听不懂!
角弛正欲发怒,却被凤姝抢先一步。
凤姝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张妖艳魅惑的脸上猛然多了几分迷茫。
“可我有点不懂,我明明都嫁过来了,怎么就不是赤溪的人了?”
凤姝强行流下一行泪,原本能杀死一只凶兽的身体此刻竟柔弱无力、摇摇欲坠。
“我是新来的也就算了,可那些给赤溪生儿育女的雌性,她们为赤溪奉献了所有,到头来竟还不是赤溪的一份子吗?
“你可能觉得这没什么,毕竟我们只是一个外族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尊重,更无权干涉族里的事务。
“但我们舍弃故土、割舍亲情,千里迢迢从其他部落远嫁于此,到头来还要被你们冷眼相待,这难道不令人心寒吗?
“更心寒的是,我们生下的孩子要么被你们以外族人的血脉针对,要么就跟着你们一起嘲讽我们的出身,这可真是……”
凤姝还没把话说完,就开始掩面哭泣。
说是哭泣,实则连滴眼泪都没落下,只是肩膀在微微颤抖,看起来哭得伤心欲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