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喊道:“别玩雪,小心冻着。”
话音未落,曦儿已经蹲下身掬了一捧雪,用力的往墙上砸去。
杨树笑吟吟的看着,道:“随她吧,小孩子火力旺,不妨事。”
烤了会火,杨林和辰儿各自回屋,换了衣服出来就见院子里站了个人。
曦儿正站在一旁,仰头看着他。
不用说,肯定是她把人放进来的。
杨林忙迎上去,作了一个揖,道:“请问兄台找谁?”
那人背着一个大袋子,朗声笑道:“我找杨老板,请问他在家吗?”
“在的,在的。”杨林忙把人迎进厅堂,摸了摸茶壶,一片冰凉。便道:“你请稍坐,我去叫哥哥来。”
拿着茶壶,往厨房去了。
杨树正和秋月数着今日卖得的铜板,听杨林说有人找,还觉得诧异。
走到厅堂一看,原来是陈二。
他笑道:“陈老弟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陈二道:“无事,就是想找你喝一杯。”他把脚下的袋子踢了踢,道:“下酒菜我都带来了。”
杨树哈哈大笑,道:“你也太客气了,人来就行,怎么还带东西。”
秋月拢了一个火盆,重新沏上了一壶茶送进来。
陈二站起身,给秋月见了礼。秋月垂着眼还了一礼,匆忙走了。
陈二喝了一杯热茶,叹了口气,道:“这鬼天气是要冷死人。”
因着这天气,怕又闹雪灾,很多人家里都囤了很多吃的。
“都要过年了,冷一些也正常。”杨树拿不准陈二的来意。
按说两人没什么交情,也就是杨树去收货时,见他可怜,借过几十文钱给他。
旁的再没有别的交集。
喝了半壶茶,陈二忽然说道:“杨老板,你跟陈叔家的事,我也略有耳闻。”
杨树不由微微皱眉,难道他是来替陈兴永做说客的?但陈光霁中了举人,陈家风头火势,没理由为了他一个小商贩找人当说客。
他笑了笑,没有接话。
可是陈二没有接着这个话头说下去,而是转而问起了他在省城的事。
杨树心中越发狐疑,挑拣着说了些能说的。
陈二见他吞吞吐吐,便直说道:“杨老板别怕,事因我家少爷这次来南边游玩,在省城时,就遇到了那位秦三公子,果然嚣张跋扈。后来我又听陈叔说,你得罪过他,铺子也赔进去了,就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杨树心里突的一跳,面上却不显,问道:“你家公子是……”
陈二笑道:“杨老板,你把你的遭遇告诉我就行,别的事不用管。”
杨树沉默了一会,还是把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陈二皱眉怒道:“一个小小的通判,就敢一手遮天。”他看着杨树,道:“杨老板,可敢写一张状纸,签字画押?”
杨树心跳如雷,听陈二的口气像是能替他翻案,但他却不敢一口应下。
陈二道:“杨老板不必害怕,秦三这次惹了大祸,现下不过是秋天的蚂蚱。你写了状纸,必会有人替你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