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学士亡命狱中,最终以自杀作结,落了个满门抄斩。
齐学士一派的官员,重则砍头,轻则贬官流放。
然而,对于章豫,江怀安却迟迟未下决定。
“怀安,章豫的事,你要如何处理?”
“他只是耳根子软,容易受人影响,不算什么大罪。”
“但他巴结吏部官员,却是事实。若不惩戒,怕是会引来效仿。”
“依臣弟看,章豫毕竟是太后的侄婿,罚得狠了,也伤太后的面子。不妨在早朝时以粗心大意为由批评几句,以儆效尤。私底下陛下再跟他谈清利害。章豫应当是个明白人。”
皇帝应允。
隔日,章豫得以释放。
温楚滢在家中设宴,向江怀安道谢。赵家姐妹也应邀前来。
江怀安只道:“我只是为陛下查清了真相,并非有意帮谁。”
说话间,他仿若无意地瞟了赵灵蓁一眼,又道:“只不过,章公子,你为人温顺,这是好事。但在朝廷之中,你要让自己强硬一点,不应为旁人所左右。”
“章豫明白。王爷的教诲,章豫铭记在心。”
章母也在一旁不停自责。
这时,屋外丫鬟报:“梁公子来了。”
众人循声看去。
只见一个相貌端正的男子,快步走来,风度翩翩。
男子进屋站定,向众人行礼。
章母介绍,说这位是章豫的表弟,梁衡。
“你便是那个要调进京城的表弟啊?”赵灵栀问。
章母不好意思地笑道:“阿衡这次来我才知道,他自己早就通过考核,很快就能进京了。我还多此一举,折腾出了这些事。”
梁衡微笑:“姨母这也是关心我。”
随后,温楚滢招呼着梁衡坐到了赵灵栀的边上。
梁衡不同于章豫。他谈笑自如,举止大方。
也不同于江怀安。他眉目温和,亲切友善。
席散之后,温楚滢特意拉赵灵栀到一旁说话,问她梁衡如何。
赵灵栀一愣。
“我呀,今晚是特意将他叫来的。”
话音落下,梁衡走来作揖,问能否与赵二小姐进一步说话。
温楚滢眨了下眼,跑走了。
赵灵栀和梁衡相识一笑,沿着章家的树丛走远了。
赵灵蓁见妹妹和梁衡相谈甚欢,便独自先回了家。
妹妹回来时,她马上打听情况。
赵灵栀“哎呀”了声,将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若你不喜欢,尽管回绝了便是。”赵灵蓁道。
“也不是不喜欢。他,人是挺好的。只是……”
赵灵蓁明白了她的意思,叹了声气:“徐公子已经走了。”
赵灵栀不语。
不知怎么,她总觉得他还在。
往后数日,梁衡常常来找赵灵栀。
两人一起上街,一起郊游,相处融洽。
有一回赵夫人在府门口碰见了梁衡与赵灵栀,当天即向赵灵蓁打听,那公子是何人。
待赵灵蓁解释过后,赵夫人若有所思:“那公子看起来不错,跟灵栀也相配。”
当晚吃饭时,赵夫人说起了这件事。
赵灵栀一惊,迅速涨红了脸。
赵夫人看她这般模样,便知她心中还是有几分好感。
赵老爷也道:“只要栀儿喜欢,我都接纳。”
赵灵栀却避而不谈,没话找话说菜都要凉了。
这一夜,赵灵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未眠。
姐姐问起的时候,赵灵栀只无奈地笑一笑,什么也不肯说。
第二日,赵灵栀早早地出了门。
连赵灵蓁都不知她的去向,只听丫鬟说她应当是去郊外了。
赵灵蓁想,妹妹许是又跟梁公子出去了,没有多心。
赵灵栀却是戴着面纱、独自出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