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父亲宿庭坚看向祖父宿远山。老爷子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我知道事情有戏了。
祖父的那种严肃似乎突然间收起了来了,神色缓和了许多。然后就听见我父亲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之后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听到。就此,祖父宿远山,掐灭那根吸到了快到烟嘴的烟,连着长长的烟蒂,一起扔到了鸳鸯陶瓷烟灰缸里,祖孙三人,一前一后,挨个出了勤为径。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我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是我第一次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在我家老爷子面前逃过一劫。
铝锅生意
1821年法国勒巴斯镇附近首次发现铝钒土,金属铝是丹麦化学家奥斯特1824年提取得到。拿破仑时期的铝碗可谓是权贵的象征,因为在那个时候,制铝的工艺要比制金子麻烦的多。
铝的产量低,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所以用铝来证明。因为在当时铝是比较贵重的,制造时掌握不好温度所以不好提取~因此当时制造铝比金和银的难度大的多!
铝活泼性强容易形成化合物当时纯铝制品不好做因为生产的铝少,技术不过关,而金银却比较普遍。
所以当时拿破仑宴请大臣们吃饭,大臣们用的都是银碗,而拿破仑自己用的则是铝碗以示自己身份的尊贵。工厂化炼铝则是在1850之后的事情。故铝器在中国被使用不早于十九世纪中叶,也就是清代末年.
三百年来宿家的房屋设计和传承从未间断过,从老祖宗开始每一代都力求创新和突破,从房屋建筑的地基外形,室内的装饰,外围的墙壁,室内的通风换气和光照,房内给排水系统,引用水的牵引,还有油烟的排除,以及室外绿化。
所有越来越细分的模块,都在不断的完善,更新和创新,这建筑事业可谓是如火如荼,蒸蒸日上。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从我出生的那一年,老爷子突然逐渐放手老祖宗的家传祖业,交给其他兄弟和族人打理。慢慢减少设计建造房子的订单,而是将生意的重心,转到的铝锅制造生产买卖上。
也许就是刚刚碰到了铝制品在中国开始蔓延和席卷的浪潮,宿远山拥有独特的眼力和超前的行动力。一下子就站在了别人不敢站上的风口。
经过几年的努力,铝锅事业居然做的风风火火。在福(fu)建(jian)一带,一口气开了两个铝厂,一方面自己制作铝锅模具,另一方从各地收集铝材,进行高温熔化形成铝水,浇灌到水泥模具上,盖好,冷却,拔模,形成成品。
然后雇人用扁担,在福(fu)建(jian)以及周边省份,卖铝锅。
听奶奶苏丽莲说:“当年还没开铝厂的时候你爷爷那时的浇铸技术可是一等一,浇铸出来的铝锅,一点气泡都没有。”
”那个时候普通人家一个月也就三四十块钱,你爷爷一个人就可以拿一百多,还带了好几个学徒,学徒那个年代可是要收费的呦”说着眼里满满的都是自豪。
“你爸那会不是很多但也有六十块左右。在那个年代,宿家村,咱们家闷声就成了当地最早的成为万元户”
后来从奶奶苏丽莲那里,我还得知了我父亲宿庭坚和我母亲江碧晨的那点事。据说我父亲宿庭坚更是在春风得意的时候娶了我母亲,在村子里第一个买电视,第一个买摩托车,第一个学开大货车。
而我奶奶苏丽莲这个看似虔诚的佛教徒,谁也不会想到居然成了当时我们那个村子最早的民间放高利贷的人。
建筑考古学
十七岁的雨季,十八岁的天空。高考,很快就拉下了帷幕。
当我听到祖父和父亲让我一定要报考建筑专业时,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因为我老子还有我老子的老子都转行了,凭什么还硬是让我这个儿子兼孙子的人接这个祖训的烂摊子。
高考分数出来了,还不错,高了本一线几十分。
结果,自然是没逃过那一劫,推迟了一年的问题再次被推到了台面。我再次被老爷子叫到了勤为径。
我一个人面对着老谋深算的祖父和父亲的狂轰乱炸以后,终于不堪重负,屈打成招,只能默默地顺从接受。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年我们的志愿采用的是新推出的平行志愿。结果在叛逆期的我借着所谓平行志愿的平行原则投机取巧!
我利用了往届录取分数和平行专业的漏洞。在第一院校和第二院校,填了比我的考分分别多50分和30分的大学,而专业自然都是醒目的建筑学。
而第三志愿,则填了西(xi)北(bei)大学和建筑考古学专业,结果可想而知,我成功被西(xi)北(bei)大学录取!
祖父和我父亲也是苦笑不得,他们的本意是希望我能结合现代的科技知识多学些现代建筑的精华。
现在好了,我这建筑考古学是研究古建筑和考古文化的,这相当于倒回去了。
虽然和他们的本意南辕北辙。但我填的还是偏建筑专业,只是这个专业主修是考古而已。他们也拿我没办法,你不仁我不义,只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就这样一向遵从的我,完成了一个似乎遵从却是相当叛逆的逆转。谁也不曾想过,自己这一秒钟的决定却关乎自己下一秒,下一分钟,下一个小时,甚至十几年,一辈子的命运。
谁能想过很多时候我们自以为是反抗命运的举动,恰恰却是顺应命运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