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终日奔波，为大乾的百姓征战四方，恐怕这整个凡俗之地，早就已经被仙界和鬼魅分食干净……

“大哥，您为人正直，有时候看不清那阴暗人心！殊不知，那丞相千方百计培养夜乞，根本就不是为了大乾，不是为了皇帝，他暗中与鬼魅勾结，早已经把大乾视作废土！”

“培养夜乞，不过是为了天下大乱之时，留以自保的势力和本钱罢了！它与那鬼魅界的夜师勾结，已是事实，难道您还不愿相信么？！”

鸣鹿之声，震耳欲聋。

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戳在白羽心上。

可是他除了赌一个侥幸心理，已经别无选择：

“丞相毕竟是凡人，总不能不保护凡人吧……”自欺欺人的话语，让白羽露出一丝苦笑。

白羽又看着眼前的鸣鹿，平静的视以微笑。

那微笑中的眼眸，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鸣鹿，你知道么，有时候，很多事情，是没有选择的。咱们能扛着所有人，所有势力，维持三界和平这么多年，已经够了，足够了，你说呢？”

鸣鹿听罢，也露出了肯定的笑容：“嗯！”

“你知道么，不仅仅是大乾皇帝、丞相、鬼魅，其实还有仙界。他们眼中都只有战争与争夺。这个世界本就不该有所谓和平。”白羽平淡续道。仿若在说一些家常便饭的小事。

“我没想到这么多，没想到大哥看得如此透彻，如今想来，仙界确实也都是一些宗门之争，从未有过所谓和谐。”

“有时候，我都会怀疑自己，夹在中间维护这所谓的本不该有的和平，究竟为了什么呢？”

“是啊，这么说，我也不懂了，大哥，你说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听。”

山谷里的虫鸣……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这山谷，是凡俗的世界。凡俗的世界，不该毁于战争……你说呢？或许，就是为了他们吧。这次见到月儿的时候，我觉得，我找到了答案……”白羽释怀道……

“为了，他们么？”

鸣鹿似懂非懂。

“大哥，你说的，我感觉懂了，又感觉没懂，反正小姐快来了，大哥，小姐手里肯定有那丞相与夜师的秘密，哦，好像还有个什么巫婆婆，这是个很神秘的凡俗组织。退一万步说，如若天下已经大乱，小姐跟着咱们，不是最安全的么？”

鸣鹿竭尽所能的找着理由。

他自己也不知道哪些有道理，哪些没有道理，他只知道，白羽应该和他的乖女儿在一起。

在这个乱世，彼此想念的两个人，都应该在一起。

这是鸣鹿很纯粹的逻辑。

或许，也只是源于对白羽的心疼吧。

毕竟，这世道，恐怕懂白羽的人，也就只有这个傻乎乎的鸣鹿了……

“将军，不如今日您好好休息休息吧，前线这几日不会有太大变化。您已经连续几夜没有合眼了。”

“我没事，不过，军营里的事，今日确实要麻烦你了，我要去看看这结界处的山谷，究竟有何变化。”

“是！”

……

为探知结界实情，白羽孤身纵马，走到了山谷河边。

不知过了多久，黄昏将近，天边被染上金红，余晖洒在河流上，波光粼粼，至无限远～

偶尔有微风吹过，带有阵阵花香。

这让白羽感到一丝久违的宁静。

“伙计，这一路走来，你也辛苦了，自月儿母亲离开后，也就只有你在一直陪着我了……”白羽拍了拍马颈，轻声低语。

而后俯身，示意战马低头饮水。

在凡俗的土地上，鬼魅的结界旁。

白羽与马的倒影。

定格在了这历史的记忆当中。

白羽知道，一旦结界打开，那些鬼魅界的生灵，在凡俗将不再是诡异的幽灵，而是实实在在的可见生灵了……

真到那时，凡俗将不会再有普通凡人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