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是迷惑,但是何家洛还是安静的从浏览了布头展示给自己的资料。
资料上显示的节点,有第一个细胞出现时,有第一株绿植出现时,有第一个碳基生物出现时,有第一个智人出现时,有人类第一次创造和使用工具时,有人类第一次接触到火的时候,有第一个文字出现的时候,有人类第一个大一王朝建立时候,有工业化开始的时候,有人类第一次进行外太空探索的时候,有人类第一次创造数字生命的时候,如此种种,直至文明迎来终末。
然而这些节点,只要经历过修改,那么整个文明的发展走向便会出现变动。
除了,何家洛自己作为参数被修正或者剔除的时候!
也就是说,地球文明,自他自己出现的那一刻,一切未定又都变成了定数。
即便他不存在了,本应该是属于他的发现和发明,也会由别人提出和论证。他所在的文明,最终还是难逃被外文明毁灭的事实。
只不过在自己之前,整个文明的发展史上,并未见到所谓的“恩民”,“筑者”等“主的利刃”。
何家洛突然意识到,在自己出现之前,整个地球文明的发展,完全来源于自身。但是他的出现,又将一切从未知变成了定数。
根据推演的数据,何家洛意识到——而若非“主”本身出现了问题,他所在的文明会在迎来终末之后,在后人的追逐和追捧下重建。只要假以时日,地球文明的后人们不仅会重现终末时的荣光,甚至有极大可能将其发展为更高等的文明,成为与毁灭殿堂文明一般的存在。
更为甚者,成为超越其的存在。
只要给出足够的时间,岁月会见证地球文明的发展。
不管缺了谁,不管修改了那些参数,甚至包括他出现与否,是否作为参数被修正,都不影响其成长到既定的高度。
何家洛感受到了矛盾。
他的存在,虽然会让未定的乾坤走上既定的命途,但是他所在的文明的发展,仍然不可限量。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知道自己并非尤利西斯那样贯穿文明伊始的“恩民”。
因为文明的消亡,仍然是由外文明的“恩民”和“焚者”共同造成的。
自己只是在岁月的长河中,泛起了一朵不起眼的小浪花,新文明重燃星火后的无限未来,好像又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想到此处,何家洛疑惑地看向布头:
“那么,我到底在我们文明的发展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你们一定知道了吧。”
“很遗憾,我们也不知道。”布头平静地回答道。
“但是正如你所看到的,你所在文明的发展,完全没有所谓‘利刃’的介入。自始至终,历史都是在由你们这些土著书写。而且,它将成长为何种存在,我们无法推演!”
“起初,我们有一个设想,那便是宇宙中是否存着这样一个文明——一个‘主’完全不曾涉足,其发展完全靠自身的,干净的文明。”
“在这个设想被提出后,我们也遍历了不少的文明。当我们通过筑梦的方式,尝试着剔除或者修正文明发展中某些重要的历史节后,我们发现其文明发展的走向并未发生改变。推演的结果,最终还是会如同资料库中记载的一般。”
“但是,你所在的文明不同。”
“每一次参数的修改,都会使它迎来全新的走向。”
“当我们发现这一情况的时候,都非常的激动,然而它也给我们带来了无数的困惑。”
“因为我们无从下手,每个不同节点事件的变动,都会导致不同的结局,我们无法找到其中的关联点。”
“完全未知的东西,根本无法推演。”
“但是,经过陈樊书的分析和扳手的演算,我们最终还是找出了其中的关联点。”
“那便是你。”
“也就是说,不管文明如何发展,只要你出现后,那么地球文明不确定的未来便会逐渐走向确定的终末。”
“你是所有不确定因素中,唯一确定的因素。”
“起初,我们认定你为‘潜在的恩民’,但是后来经过推演,我们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地球文明即便迎来了终末,它也会在岁月的见证下,重燃文明的星火,继而突飞猛进的发展。”
“而若在重燃的文明中,重新加入你这一参数,那么文明依然会在走到新的高度后迎来终末。”
“只不过这一数据推演需要的计算量过于庞大,即便是身为‘谋肱’的扳手,也无法完成完整的推演,他也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推演结果。”
“虽然无法完成精准且完整的推演,但是扳手与陈樊书都无比确信,只要文明发展的历史中有你出现,那么这一文明便会不断地在生灭中发展与膨胀,直至来到不可预期的高度。”
“所以,你才会来到这里!”
就在何家洛沉浸在布头所带的震惊中时,资料库中凭空出现了一扇敞开的青铜色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