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之中一片嘈杂。
江赢北拽着柳姨的头发不断的往前扯,嘴里骂骂咧咧:
“让你去说你就去说,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老爷我养你这么久,现在不正是你报恩的时候吗……”
听到江赢北这么说,苏妙卿心里有了数。
大概是心里根本就不相信温缘和苏妙卿能制出解药来,而他自己又十分害怕,便想出来让柳曼曼去顶罪。
横竖以前柳曼曼做过那铺子的掌柜,替他顶了罪算是皆大欢喜。
柳曼曼身形破败,却也不挣扎,任由江赢北拉着自己往前走。
“公公,你这是干什么。”
苏妙卿急忙阻止:
“郡主都答应给我们时间了,何必再搭上柳姨娘!”
“她跟了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这么对她啊!”
“她?她就是爷买来的!她能有今天也是我的功劳!”
“况且虽然那女人给了你们时间,可是只有短短几天,谁又能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数!”
“不如直接让她上去顶罪,如此这般倒是一了百了了。”
若是仔细去看,能看到江赢北的腿在打哆嗦。
他打从心底里真真正正的害怕:
“都别拦我,这个人选就她最合适!”
方才在门外说制解药的也是温缘,如今到了这种关头,她竟是不说话了,只是有些艰难的站在原地,绞着手指,脸色通红。
“温姑娘,如今你怎么不说话了?当初在外面提出解药的也是你,现在也应该你出面去说啊!”
小蝶也是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将这件事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得到的是温缘头更低着,她似乎有些沮丧,叹息一声道:
“其实,今下午与夫人聊了一阵后我发现,这配方的解药并不是那么很好得到,就算我们两个钻研这么久还是没有头绪,就这么几天,真的有点……”
“时间太短了。”
此话一出,更加坚定了江赢北的想法。
“你!”
小蝶被一呛,瞪向温缘:
“柳姨娘跟你又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可是……”
温缘为难的看向苏妙卿:
“我记得,夫人不是与老夫人交好吗,如今派一个姨娘前来顶罪,于情不合,于理却是极其合适的。”
“还是说,夫人心里其实比较在意柳姨娘?也是,毕竟夫人要管着整个府里,在意府里的人也是应当的。”
这一番话说的巧妙,绕了好几个弯子,小蝶还是懵了一会才听懂:
“你胡说八道……”
“算了。”
柳曼曼被江赢北往前拽的一个踉跄,苍白着脸摇摇头:
“谢谢大家为我说话,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这半天,江赢北听的愣神,已经把柳曼曼放开,如今柳曼曼站直身子,理了理有些杂乱的头发,那眸光平淡如水,似乎任何事情都不会经起她的波澜。
“老爷说的没错,我虽然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与老爷相遇,但是从根本来说,还是老爷从花楼里买出来的妓子。”
“本来我们这种人皮肉就最不值钱,若是最后还能未老爷尽一些薄力,让老爷永远记住,那也比如今被丢弃后院要强的多。”
想象中的歇斯底里没有出现,那些怒骂和崩溃也没有。
她只是穿着简陋的衣裙,站在原地,将发上那些草屑全部抖落,如同风中一朵将折却未折的金丝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