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祈安偏头看他一眼,眼中冷然:“这是我娘子,照顾她是应该的,容不得外人置喙。”
竟是一点痴傻都不装了。
纪淮川有些讶异,终究还是住嘴。
程祈安一点一点把药给宋挽卿喂下,又从袖中摸出一块绢帕,动作轻柔地替她擦去嘴角的药汁:“娘子的伤口还痛吗?需不需要让曾神医再过来看看?”
“不必麻烦了。”宋挽卿木偶一般任由他给她擦着嘴角,“我的伤口好多了。”
“那就好,我就是害怕有的碍眼之人不知轻重,和你说了一下午的话,害得你精神不好,伤口养不好。”他说话时只专注地看着宋挽卿,却是实实在在的意有所指。
纪淮川面色一下子黑如锅底,直直地盯着程祈安。
他此刻只觉得宋挽卿曾经的这个痴傻相公仿佛彻底变了个人一般,攻击性极强,仿佛一只护食的狼,生怕有其他人靠近宋挽卿。
不,或许不是变了个人,而是撕下了伪装也说不定呢?
看着眼前两人你侬我侬,柔情蜜意的模样,自己再待在这里只怕成了那不识相之人。
他冷哼一声,终究对宋挽卿开口道别:“既然你没事,又有人照顾得好好的,那我就先告辞了。”
他吩咐人将带来的各种补品药品放在院中,又回头对宋挽卿道:“战场上的事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你好好养伤就行。”
说完,他疾步离开,生怕自己再带下去就要成为碍眼之人。
待纪淮川走后,宋挽卿垂眸注视着程祈安清隽的俊脸,她眸光微闪,启唇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如今西陵皇室失势,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程祈安若要做什么都是最佳时期。
“杀入西陵。”程祈晏墨眸里闪过一道阴戾的冷光,他的脸色难看,剑眉微微蹙起,似乎是想起了曾经那段惨痛的回忆。
“好,我陪你。”见他意已决,宋挽卿纤手抚上他轻蹙的眉眼,将褶皱抚平,轻声道。
她知道他迫不及待杀入西陵是为了将军府报仇。
程祈安敛眸,目光停留在她苍白的脸上,眼尾下垂,骨节修长的手盖住她透着凉意的侧脸,眼里流露出丝丝怜惜,一口拒绝,“不行,娘子伤得如此重,若带你同去我会分心。”
宋挽卿挑眉,反问:“你的意思是,我很弱吗?”
“不是,怎么会!娘子是天底下最好最厉害的娘子!”程祈安湿漉漉的大眼睛猛然睁大,脸上展露讨好的笑颜。
他长睫垂下,语气带着忧愁,“只是,娘子若是在我身旁,我眼里便只看得见娘子,看不见旁人了,若是被敌人偷袭,恐与娘子分离。”
说着,他就要哭。
宋挽卿:......
自从恢复神智之后他多久没哭过了,知道她招架不住就来这套!
她启唇,语气微松:“好,那你要当心。”
似乎又想到什么,不放心道:“你那将军府的那支军队,可靠得住?”
“娘子放心,他们自幼由将军府培养,决不会背叛。”程祈安见宋挽卿如此担忧自己,心中不免泛起阵阵酥软。
他俯身贴近宋挽卿,注视着那双漂亮的清眸,喉结微微滚动,声音逐渐变得沙哑。
“娘子,此次一别,凶险万分,你......”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柔软覆上薄唇,温热弥漫口腔,眼眸水光潋滟。
令程祈安瞬间失了神。
他眼眸一暗,大手摁住宋挽卿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一吻,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尤为明显。
“娘子,好过分。”
宋挽卿看着近在咫尺的脑袋,清眸瞪大,眼里充满了控诉。
到底是谁过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