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慎平闻言一时讪讪,忙赔笑道:“珍儿息怒,为父这不是好容易棋逢对手,便忍不住想跟齐师兄多过几招,到把你给忘了。”
话到此处,他不禁皱眉忧心道:“师兄你这伤还没好吗,整天报着个大火炉算怎么回事儿。
珍儿,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一份纯阳罡煞,你快去拿来。”
左元珍只是略一犹豫,便被齐允文出声唤住,他摇摇头道:“我这老毛病自己知道,治不好的,左师弟马上要准备结丹,纯阳罡煞对你有大用,怎能浪费在我身上。”
左慎平还待再劝,就听对面忽的一阵咳嗽,其中竟还夹杂着几许寒气,竟凝成了白霜,连忙焦急看向自家女儿。
左元珍冲父亲翻了个白眼,她倒是不紧不慢,从袖中掏出几只刚买的火蜻蜓。上前,掀开留春炉的上盖,把他们都倒了进去。
只这一眨眼的功夫,她额上颈间已是香汗淋漓,赶忙一个闪身退远了些。
随着炉火渐旺,四周燥热慢慢平息,和煦暖风吹拂,齐允文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这才微微好了些。
左慎平心下惊奇,不禁问道:“珍儿你刚倒入炉中的可是火蜻蜓?”
“正是。”左元珍点点头,随后便晃了晃手中的灵兽袋:“留春炉需要火属性妖兽做引才能一直燃烧,我刚刚出去便是寻这些的。”
生怕父亲再出洋相,她又连忙解释了一句:“必须得是活着的不入流妖兽,生机未散,却又不至于太过炽烈,父亲你那园子里入了阶的妖兽是不行的。”
左慎平闻言,连忙把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既而关心问道:“你收来的火蜻蜓够吗,用不用我去跟丹药堂的郑管事打个招呼?”
提起这个,左元珍也顾不上理自家父亲了,连忙捏出一只火蜻蜓放在石桌上,像个炫耀宝贝的小女孩似的:“师傅你看,这蜻蜓有何特别之处?”
“哦,珍儿这是要考我吗?”齐允文眼中满是宠溺,可目光一接触那火蜻蜓,口中便轻疑一声:“这是珍儿你刚抓到的,不对,看翅膀切口,剑罡火候还是稍微差了些,此人修为应还没到练气中期。”
“师傅真是法眼如聚。”左元珍立即送上马屁,旋即便讲述起了今日遇到方云的过程,末了才道:“师傅你不是一直想给我收个小师弟吗,我看这人天赋不错,不妨考虑一下。”
齐允文听了也是微微心动,刚要出口答应,就听得对面干咳一声,左慎平正冲他连连使眼色。
齐允文心中狐疑,表面却不动声色道:“嗯,你不是已给了他后续的清风剑诀吗,那便在等等看吧。”
左元珍听了也不以为意,她心事已了,便也不愿再受那留春炉煎熬,告辞一声便自顾自去了。
待黑裙少女走远,齐允文才抬眼瞟向对面,语气淡淡道:“左师弟这是何意?”
两人虽都是筑基巅峰修为,可只这一眼,左慎平便觉一股威视如山压来,令他心中一紧。
他也明白刚才是自己唐突了,收徒传业乃是除自身仙路外的头等大事,尤其还是对齐允文这种前途已断的人来说,是绝不许人随便干涉的……
“师兄息怒,小弟绝非有意阻拦。”左慎平斟酌着言辞,便把十几年前那场妖兽袭击商队之事全盘托出……
傍晚,别云山外围灵田。
方云刚施展完了两次小云雨术,正自坐在田埂上盘坐恢复灵力。
过不多久,忽有一声讨厌的叫骂自后传出,听上去有些熟悉。
“方家小子,说了多少次不要把灵雨浇到我家田里,是不是非要老子揍你一顿才能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