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黄回到袁家庄,弟弟袁弘已经从军去了,袁家族人唏嘘一片。
郑氏见袁黄回来就开始抱怨:“你这几日跑哪去了?二郎从军去了。唉,你呀....”
袁黄听出了郑氏的不满。
她其实想让袁黄去从军,让袁弘在家操持家业。
原因无他。
袁黄身体不行,不能传宗接代。
当兵又太危险,如果袁弘去当兵,万一回不来,袁家嫡系就绝后了!
袁黄此次上地仙观,与其说是被袁家的绝境所迫,不如说是被这家庭氛围给逼的。
郑氏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手心手背虽然都是肉,但也分肥瘦。
他与袁弘兄弟情深,如果他执意不去,袁弘一定不会让他为难的。
他不想当兵,也不想逼弟弟替他去当兵。
只有想办法破解眼下的困局,兄弟两个才能都留下来。
只是他们兄弟两人感情好,袁弘既不相信他能想出别的办法,也不想让兄长为难,主动选择了扛下所有。
“二郎临走前说,要我给你娶房亲事,从族侄里挑一个过继给你。”郑氏说完一声长叹,“他啊,从来都让着你这个兄长。”
袁黄知道袁弘敬他这个兄长,但被母亲当理说出来挑事,依旧不喜欢听。现在治好了病,还成了地仙观的弟子,下一步就是去找高陵王了。
弱是原罪。
高陵王此前与袁家并无私仇,只是因为袁家不行了,他和正王朝的所有世家大族一样,想兼并土地。
现在成了修行者,袁家以另一种方式再次站起来了,就可以去与高陵王谈判了,等与高陵王谈妥,再告诉郑氏也不迟。
至于斗垮高陵王什么的,袁黄二世为人,还没有那么天真,高陵王是世袭的郡王,皇亲,是江东的庞然大物。
与高陵王为敌,和造反无异,基本是取死之道。
无论是从立场还是利益出发,只要有可能,都应该想办法化解矛盾,而不是激化矛盾。
结亲家就是最好的办法。
事以密成。
现在事情还没有最终办成,袁黄骨子里面高傲,不想把自己还未实现的计谋,当故事给郑氏讲,搞得像在为自己辩解什么一样。
愚者才自证。
“大郎,二叔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袁老二为郑氏强出头,黑着脸道:“本来该从军的是你,奈何二郎宅心仁厚,主动担了事。这些就不说了,现在最紧要的,是给你安排个亲事,好有个后人。毕竟你这身子弱....”
袁黄眉头大皱,母亲说自己几句也就算了,你又是哪盘菜?冷笑道:“二叔,这好像不该你操心吧?还有,谁跟你说我身子弱?”
袁黄一家是嫡出,袁老二其实说不上话。
可是大哥一家,流放的流放,从军的从军,留在家的郑氏是个妇道人家,袁黄又是个废人,他就想充大头。
一般说“不知道当不当讲”,那就是知道不当讲,但仍选择讲出来,说到底就是轻慢,看不起,无所谓,任性而为。
袁黄可不会惯着袁老二!
袁老二既心虚,又面子挂不住,把头一梗:“你就别瞒了,袁家庄谁不知道你有隐疾,天天大罐小包往药铺跑,大家伙只是顾及你爹的颜面,不说破罢了。”
“哦?那我还得感谢大家厚道了?”
袁黄呵呵笑道:“我娶亲之事,就不劳烦二叔操心了。现在袁家失了地,二叔若得闲,与其想些有的没的,不如想办法把地要回来。”
袁二叔脸垮得很难看,袁家族人们窃窃私语。
“戳到痛处了。”
“气急败坏了。”
“哪家闺女会嫁个软脚蟹。”
“猪尿泡吹球,不行还充大个....”
郑氏忙拉了拉袁黄,小心道:“大郎,不得对二叔无礼。”
“按照大正律,现在袁家当家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