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还炖着地锅鸡,面已经醒好,刘默要去厨房贴面饼了。
趁着这个空挡,石宽赶忙走了出来,刚想替刘默在汉武帝面前说一番好话,却听汉武帝道:“可以了。”
“石公你先回吧。”
石宽惴惴不安,还要替刘默争取争取,于是道:“陛下,小皇孙毕竟这些年不在皇宫,也未接触过治国一类的学说,很多事物都是靠着自己理解,出现偏差也无可厚非……”
“偏差?”汉武帝哦了一声,嘴中呢喃道:“你说的对啊,他这些年不在皇宫,也没接触过治国学说,这些见识莫非真是靠着自己理解么?”
石宽会错意,他还当汉武帝对刘默方才一番大言不惭的话心有芥蒂,刚要开口,汉武帝便道:“你先回吧。”
石宽无奈,只能拱手请礼离去。
他显然没揣摩明白汉武帝的意思,汉武帝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让别人理解他的想法。
因为他是天子,若是外人洞察出他的意思和想法,那他这个天子无疑是不合格的,皇帝不能暴漏出弱点,这样会让有心人钻空子。
除非汉武帝想让对方明白他的意图,不然他不会随意将自己想法暴露在别人面前!
做天子,大不易。
汉武帝背着手来到院落,厨房内传来刘默的声音,道:“石老先生,你吃了没有哇?要不要在这一起吃点?”
“你小子,烧了什么玩意儿?咋这么香?”
汉武帝面带着笑意来到厨房,刘默惊讶的道:“咦?怎么是老爷子你?”
“石老先生呢?”
汉武帝哦了一声,道:“他说家中有事,便先走了。”
刘默坐在锅炉前添着柴火,随意开口道:“老爷子是你让他来考教我的吗?”
汉武帝点头道:“是啊,此前你不是想建功立业奈何又报国无门?”
“既然从军不成,就从政啊。我这不找了一名此前熟稔的老友来教一教你。”
原来如此,和自己想的大差不差,刘默笑着道:“老爷子你有心了,不过想举荐为官却也不容易,何况我年纪还这么小,阅历能力恐都欠缺,未必能胜任。”
和刘髆不同,昌邑王刘髆每次与汉武帝说话都要深思熟虑,哪里像刘默这样像是寻常唠嗑一般轻松?
而且刘默性子开朗,话术也老练,总是能接上话茬子,虽健谈,但又不瞎说。
若非不然,你说个话都逻辑混乱,思前想后的,汉武帝又怎会满意呢?
汉武帝道:“你也莫要妄自菲薄,年轻人做官的多了去了。”
“方才我听石老说了,你觉得咱们国家的治国方针是秦始皇霸王道?”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刘默点点头道:“是啊,以史为鉴嘛,可以知兴替明得失,有些东西多想一想,融会贯通,就能想出来个大差不差。”
“老爷子可也觉得我说的太荒唐了?”
汉武帝微笑着摇头道:“没有,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刘默嘿嘿笑道:“要不说还是老爷子你呢,一眼看起来气质和见识都比那个石老先生要高出不少。”
“他呀,太古板,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认死理,我也懒得和他争辩。”
刘默随口一句话,又将汉武帝夸的见牙不见眼,老脸乐开了花。
“说的是,做人嘛,不该太死板,做官和做皇帝都该如此,要懂得灵活变通。”
刘默起身来到铁锅前,又添了热水,对汉武帝道:“做官和做皇帝可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