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的，多是行人。

一角灯火下，人影翻飞，极具视觉冲击力。

他们不懂，也看得刺激，尤其丁杰的欺身一拳。拳头凶悍，直奔陈亮面门。

击中，必受伤！

这一点，他们懂的。

不少女生，双手缩到胸前，下意识攥成拳头。她们偏过头，不敢看，又忍不住偷瞥几眼。

近处的社员，亲近的，相视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继而，他们再次庆幸，没有得罪丁杰。也有两个人，如丧考妣，他们亲近了陈亮。

陈亮的同学，也就是那个女生，担忧地看着争斗。她跺着脚，不时低头看手机。

惊呼声，遥若天边。

陈亮无瑕辨认，只觉呼呼如风声。他并不害怕，眼睛亮得吓人，盯着快速接近的丁杰。

不必否认，他小瞧了技击。

可是，若说落败，他并不觉得。这一拳，他可以躲开，虽说会很狼狈。

他没有躲，静静地等待。

操场入门处，郭小纯根本无心看手机。二人争斗，她已经注意到，忍不住都要跑过去。

但是，她不敢。

她握紧拳头，捶着左掌，流露出担忧之色。

实际上，她早来了，远在二人争斗之初。不过，身旁之人不动，她也不敢兀自上前。

李文涛也是，陪着身旁老人，顺从地谈着武协的事。但是，他的双眼，不时瞥向争斗场上。

老人，便是薛鹰。

他站在二人间，虽已耳顺，高头大马犹觉气势非凡。

一双大手，硬且瘦，手指如生锈的长铁钉――偶然瞥见，只觉寒光照眼。

他站在那儿，柱石一般，稀疏的白眉之下射出两道光。

光如箭，直、寒，越过人群射在陈亮身上。

他在省视陈亮。

争斗之初，他颇为满意。据郭小纯说，这人训练半个月，身体素质直逼准段位武者。不过，他继续看，有点惋惜了。

不懂武，确实没学过。

他微微摇头，浪费了，这么好的天赋。同时，他也在犹豫，要不要收下呢？

陈亮落败之际，这种犹豫开始偏斜――往“不收”那一边。

他不觉得，陈亮还能赢。

李文涛也暗喜，除了陈亮的落败，更因为薛鹰的摇头。他颇为得意，自己不出手，便搅和了这件事。

说来繁复，实则不过数秒。

丁杰欺身上前，拳头急速放大，离功成身退只差一步。

这时，陈亮动了。

他没有后退，没有左右躲避，反倒迎拳直上。

不错，迎拳直上！

就连脑袋，他也没有躲闪。

他只多了两个动作，一个迎上去，一个快速出左拳――也是朝丁杰面门！

两个人的拳头，错身而过，互相直奔面门。

拳风呼呼！

陈亮眼皮不眨，双目有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丁杰见此，不觉脸色微变，但还是咬牙坚持――他不信，不信陈亮这么狠！

他练武六七年，不管怎么说，也比陈亮胆子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