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的声音什么样的?
李斩在过去的人生里没遇到过聋哑人,只在影视作品中见过。
但在昏沉中,李斩被一种音调怪异的喊声唤醒时,他下意识的就做出了判断,那是聋哑人的声音。
李斩的眼前,是青绿的田陇,破烂的瓦房。
瓦房门口,一个穿着补丁衣服,束着头发的农家汉子被捆树旁。
汉子衣着古朴,像是个古人。
汉子被堵了嘴,呜呜的发不出声响。
屋内,是女人的声音,是无法调整自己音调的,聋哑人才能发出的怪异的声音。
明明是不能言语的聋人,声音里却带着万般的绝望。
除此之外,数不清的半虚幻半真实的灰色絮状物正向他涌来。
是记忆,原身的记忆,混着喊声钻入李斩的脑海。
李斩得出结论,他穿越了。
原身叫做李展,跟他的名字同音。
李展是个无父无母的喜憨儿。
什么是喜憨儿,这是个雅名,按李斩前世的说法,也就是心智障碍者。
说得难听些,是个傻子。
李展在这乡里,也正是被人叫做傻子。
李展心智不全,记忆破碎,断断续续,许多事情记不真切。
李斩一阵梳理,也只晓得李展家原是大户人家,不知怎地家道中落。
后来亲人渐去,这两年家里就剩下李展一个人。
又说回眼前。
眼前这户人家,李展不晓得真实名姓,只知道喊这家主人做二哥,也就是那个被捆在门口的汉子。
平日里他吃不饱饭,时常能在他家多混一碗。
眼前这般光景,李展记忆里也是时时有。
记忆里,有一个恶汉隔三差五便来。
每次来,屋内就总有撕心裂肺的动静。
千般思绪不过转瞬,那灰絮顷刻便没,李斩已然梳理完李展十几年的人生。
他从田陇上站起,心头已是忿怒难平。
李斩念头一动,冥冥中分开一涡激流,高挂于见不得的所在。
那激流里空有涡流,别无他物,空空荡荡。
李斩空着双拳,暂不去管被缚的二哥,直往瓦房内走去。
走出几步,他已判明这肉身的情况。
那李展生得七八尺高,本也是膘肥体壮,哪怕是家道中落,也不曾被短了吃食,如今虽落魄潦倒,肥肉消去,但底子还摆在那里。
走到里屋半掩的木门外,门缝里就见一个纹着花臂,赤着上身,头发攒出几个绺的汉子,正在撕拉二哥媳妇的衣物。
那妇人眼上已中了一拳,眼角乌青,嘴里淌血,仍是嚎叫不停。
花臂汉子一时得不了手,正对着妇人扇着耳光。
他一边施为还一边骂。
“贱人,死哑巴......”
李斩瞧定了,一把推开房门,大步来到床前,伸手扯住花臂汉子头上的小绺,猛地向后一拽。
都说女人打架那是抓头发,撩阴腿,戳眼珠,上不得台面,打的难看。
可扯头发,那可是真疼。
李斩此身力大,一下就扯的那汉子受不住,顺势向后倒去,被李斩扯着头发倒翻过来。
“啊!傻子!你要做什么!”
那汉子显然是认得原身,见是李斩,火气这就上来了。
“妈的,倒是开了窍了,爷爷今天给你心口也开个窍!”
他又叫骂起来,手摸向了腰间。
李斩看的明白,他腰上是明晃晃一把尖刀。
见了刀子,李斩也是胆气不散,他抓着这花臂的头发,又是向后一拽,将他拽下了床,半个身子凌了空。
这时候,李斩一松手,身子前倾,也去探这花臂的腰。
却说李斩松了手,花臂失去平衡,脑袋砰一下磕碰在地上,手上也就摸了个空,不曾拔出刀来。
李斩则是站的好好的,不曾失衡,一下抽出那刀来。
花臂这下是彻底没戏唱了。
李斩半句话也欠奉,反手握住刀把,对准花臂心口,咽喉,连戳三下,再划拉一下,翻翻搅搅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