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时候,李斩牵着驴,来到得城门口。
他已经买得了堪用的兵器。
这一趟,他买了一把朴刀,拆了刀头,连着刀身给驴背着。
又买了几把短刀,别在腰间,预备当作飞刀来用。
这些都是寻常兵器,不用专门定做,有现货。
这次进城,李斩买的东西多,逛得比上一回来要久很多,故而出城的时间也晚了许多。
但晚有晚的好处。
李斩往外走,就见人都往城里涌,他好似是逆流而上的鱼。
如今是吃饭的时候,集市也已收了许多摊位了,按理来说不该比早晨时候人还来得多。
李斩心下奇怪,拉住一人,询问道:“兄弟,这人怎么都往城里走啊。”
那人急着进城,想甩脱李斩,却发觉根本扯不开,又见李斩抗枪挎刀的,就不敢甩了,当下说道:
“菜市口砍头啊,要杀雌雄大盗,去晚了可赶不上。”
李斩这才松开手。
这下他不急着回村了,牵着毛驴,顺着人流,往菜市口走。
他也要去看个热闹。
来到菜市口,已是人头攒动,
李斩牵着驴,又来的晚了些,离刑台隔着老远。
好在他生的高大,几日锻体还长高了一点,此时算得上鹤立鸡群,轻松就能瞧清楚台上细节。
台上两人,是一男一女,穿着囚服,蓬头垢面,看不清面貌,皆是跪缚。
他们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一个刽子手,手里拿着一把磨得锃亮的虎头刀,立在二人后头。
刽子手身后,摆着一案桌,桌后是三把大椅,坐着三人。
一个是坐在正中间,穿着红色袍服的县令,看上去肥头大耳的,带着笑正与身旁两人交谈。
大顺开国时定下,六至七品的官员,着红衣。
另外两人,一个没穿官衣,一个穿的是黑色的皂衣,是个不入品的小官。
据身边人讲,左边那个没穿官衣的,是县令的师爷,也就是幕僚,私人参谋,由县令自掏腰包供养,不属于县城的书吏。
右边一个眼神阴鸷,留着两撇小胡,也是个瘦子的,是典史。
典史是县衙里的吏员。
虽然不入品级,但却是三班衙役的上司,能直接指挥捕头们。
三人身旁,还有穿着黑色皂服的吏员,其中几人拿着文书,正在记录什么。
里县不算大县,但编制却还算齐整,各类有编制没编制的吏员,足有一百多人。
再看台下,有兵丁护卫,又掺了一些捕快在其中,围住台上,隔开了看热闹的百姓。
李斩仔细观察,发觉方正和田金缘也在其中。
看完场上布置,李斩又在身边寻了一人,开口打听:
“朋友,这雌雄大盗,是犯了什么案子,竟然要斩首示众?”
眼前这人是个货郎打扮,背着一柜拨浪鼓,陀螺一类的玩具,他见李斩搭话,回话道:
“朋友,你连这雌雄大盗都不知道?”
“那我可得给你好好说说了,这雌雄大盗,并非是夫妻,而是一对亲兄妹。”
“这兄长叫做张连城,这妹妹叫做张香兰,本是金州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
“这二人少时被强人掳走,索要赎金,那强人见他二人伶俐,不曾为难他们,以礼相待,收了赎金便放人下了山。”
“谁知这二人见识过土匪窝,心便野了。”
“是男儿不思进取,女儿不思红妆。两人结伴,四处拜访武师,习练武艺,还时时去山上土匪窝,与那强人相交。”
“如此长久,自然是行将踏错,入了歧途。”
“要说二人还真学了些真本事,有一手蹿房越脊的轻功本领,这二人又是兄妹,心意相通,合击之术也很是了得,打败过几个成名高手。”
“他们仗着本事,在南郡地界里接连作案,不光取财,还往往害人性命,两个月内犯下一十二门案子。”
“这二人亦正亦邪,三日前那场案子,你晓得吧,五个人贩子,被打死在窝点里头,就是这二人做的。”
李斩眼神古怪起来,开口道:“这是那雌雄大盗做的?”
“怎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