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上的规定千千万,黑的不,白的,灰的,放到明面儿上的,藏到暗地里的,不说出来去心知肚明的,那么多规则,却总是用于一个法则,只要是人定的都是可以改变的。
赵夕西就这样看着,看着自己的爸爸和自己的奶奶。
“妈——”
赵爸爸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指叫出了一个字。
赵奶奶还在嘟嘟囔囔的,说着今天赵爸爸来接她接晚的事,罗罗嗦嗦,从进车到现在不下五遍,甚至更多。
赵夕西从后座看着副驾驶,她奶奶的背影,标准的老年发福的体格。
赵夕西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她奶奶才这样,难道老人家不都是和蔼慈祥的面貌和十分宽容的性格吗。
就像……就像……就像李子星的奶奶一样。
赵夕西她才不会承认,她羡慕李子星。不会别的,只为李子星的奶奶。
她见过李子星的奶奶来接李子星回家,李子星就那样被她奶奶背在背上。她们一起慢悠悠地走在小土路上,有说有笑。
那笑声,实在刺耳极了。
赵夕西总能听见李子星在对沈深讲她奶奶的事,她总是刚好,碰巧,不小心听到。
或许根本不是偶然,只是因为太在意,所以任何事情都能被安上一个命中注定的幌子。
赵夕西讨厌她的奶奶,讨厌奶奶的偏心,讨厌奶奶只会把玩具买给她的表弟。
曾经,那是一个明媚的下午。赵夕西记得。
奶奶带着她和她表弟一起去逛庙会,走过一个卖玩具的小摊,摊上摆满了千奇百怪,小孩子喜欢的玩具。
有一种木制的小蛇,赵夕西一眼就看上,喜欢上了。赵夕西央求了半天,结果那只,只剩一个的小木蛇还是买给了她的表弟。
在任何人面前都骄傲无比的小公主——赵夕西,唯在奶奶面前从来不敢胡闹,任性和撒娇。
而夕西最终只得来浅浅的一句话:女孩子,所以不用玩这些男孩子玩的玩具。
最让赵夕西感到无力和委屈的,是她听见她表弟偷偷地对她说:还买这个东西,他已经有很多了。
从小到大赵夕西不知哭过有多少次,但那次,只有那一次,赵夕西记得太清楚。
她回家一个人哭了好久,哭到眼睛都肿了,一个人的将脸埋进被子里,汗水和泪水融到了一起,不小心弄进了嘴巴里,分不清楚,却都是苦涩的咸味。
苦涩的咸味——你喜欢的,却得不到的,恰恰是别人不想要的。
心里的苦楚比尝到的味道更苦,赵夕西第一次修尝到了失去的滋味,却比简单的失去还猛烈。
小公主赵西西,丢去了她的王冠公主裙,淅淅沥沥的像个普通的小姑娘一般哭了一通。哭完了,再捡起王冠穿上公主裙,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再变成那个骄傲的小公主。
可她最多也就是个小公主啊,永远变不成小王子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