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杜渺渺似乎还想说什么,只是无奈韩宸一点也不松口,最后杜渺渺只好满怀谢意收下了这些衣裙。而霄夜之后的生活也随之发生了一点细微变化——每当韩先生做鱼汤时霄夜能喝的份量相较之前总能多出不少。
接下来杜渺渺在云上待了长达三年的漫长时光。除开平日的治疗安排,韩宸因想着纵然前十二年虽然已不可追,但至少现在他可以尽一点微薄之力让杜渺渺减轻胡思乱想的坏毛病,于是每日开始为杜渺渺涌读稳固心神的静心决。
韩宸的语气一向温和轻柔,虽然静心决本身晦涩难懂,但由韩宸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对于杜渺渺来说,这已是天籁。杜渺渺曾经有幸听过古寺里铜钟的敲打声,铛铛铛,钟声悠远圣洁,每一声都响在杜渺渺年幼的心间。而韩宸的念读声比这更甚,话语间有种魔力,心里纵有千般波浪汹涌,也会在片刻后归于平静。
十二岁到十五岁,正是一个孩子飞速长身体并建立自我意识的时间段,杜渺渺不仅身体上由当年的稚嫩孩童变为如今的秀丽美人,自身的心态也在韩先生的哼哼教导与霄夜乐呵呵的态度中潜移默化地开始了改变。
而最近的一个月中,霄夜出去采购物品,韩先生也变得忙碌起来,杜渺渺的治疗从此时进入了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阶段。经过三年的灵草滋补,杜渺渺的身体已经改善了许多。之前惨白的脸颊也开始有了些许的红润,整个人也跟着有了精气神。
春秋流转,这个时候已然到了寒冬。小屋里,火盆里燃烧的木材时不时轻微地发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此时的杜渺渺已经取下了三年来每日替换的丝巾,双眼直接上了重药,还紧紧地用白布缠上好几圈。连每日的汤药也要换了,改成一颗颗圆润的深红色丹药。之前的汤药不过是每日调养的补药,而这仿佛不起眼的小小丹药才是治疗的重头戏。
这一个月可是说是杜渺渺过得最为痛苦的一个月,当吃下新丹药的那一天身体就开始极度不顺服。身体忽冷忽热的,身上的经脉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又滚烫又刺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深夜中耳畔也有尖锐的嗡鸣声,双眼也传来冰凉灼烧等刺激之感。一到晚上便疼得辗转难安,每晚更是整宿整宿地失眠。
杜渺渺不好过,而在这一月中韩先生也不轻松。不仅忙着准备药材,每当杜渺渺难受之时,韩先生更会守在床边默默安慰悉心照顾。
“这药药效大但同时副作用也大,这药我每一颗只做了原来的四分之一的量,先每天一颗,接着再每天早晚各一颗,最后添加到每天早晚各两颗,每七天增加一次药量。你可明白了?”
“果然......你身体弱觉得不顺服,这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这才第二天,药量不能减,不然就没有用了。”
“抱歉,这是药的副作用。我会想想办法尽量减轻,渺渺你且先忍忍。”
“这是减缓副作用的药,渺渺你醒醒先别睡,把药喝了再休息。”
“我知道你难受,再忍忍,万万不能前功尽弃啊。忍过去了,最多月余,你便可以真正看到了。”
“渺渺,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