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很快就将丁成玉的母亲救出来了,程朝觉得她的状态很不好,“快去请郎中来!”
丁成玉哀痛,“娘……”
丁成玉的母亲神情恍惚,又哭又笑,“丁义宁,我扪心自问,从没有做过对不起的事!你却步步紧逼!辱我父、欺我子!啊!”
很快郎中就过来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丁成玉的父亲丁义宁也过来了。
程朝悄悄观察他,这个年逾四十的中年男人,精明利落的长相,动作稍稍焦急,眼睛里也并非冷漠和对丁成玉的母亲毫无感情,程朝有点看不懂他。
郎中检查一番,神色自若,“身上多涂药膏,只是精神上的伤痛是抹不去的。”
丁成玉冷脸,礼貌地送郎中出去,接着压抑着怒火将仆从都赶出去,才一个箭步来到丁义宁跟前,“父亲,我还叫您一声父亲,吴氏她非摊着我乡试的时候美其名曰我病了就将我锁起来,您不说为我做主了,连个只字片语都没有,若不是玉章来看我,说不得我就死在了自个儿家里头。”
“还有母亲,我母亲嫁给你那么些年,虽只诞育了我一个,但是前些年掌管中馈也是尽心尽力,从不让你操心,随着你后来偏爱吴氏,让她一个妾掌管家事,整个应天府谁人不笑话我母亲、不笑话你?
若不是我有功名在身,这个家里谁还记得我?记得我母亲?
你果真就是……出身,卑鄙无耻——”
丁义宁一巴掌扇过去,只是还没碰到丁成玉的脸颊,就被眼疾手快的程朝制止了,程朝攥着他的胳膊,冷笑,“难不成你还想在我的面前打丁兄?显示你的父亲威严?”
若是程朝从前对丁义宁的厌恶有三分,今日来到丁府有六分,那么丁义宁对丁成玉的态度和言语、甚至要打他,就让程朝对他的厌恶到达了顶峰。
丁成玉又何尝不是另一个他?他们都有禽兽般的父亲。
他厌恶极了这种父亲,就像许多年前,他进了国子学的三省阁,程运大发雷霆,甚至差点扬言他不孝,让下人将他按在长凳上“上家法”,所有下人都看着,程朝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