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季末话少，问一句答几字，林博文已经习惯了。如果他不主动说话，对方可能一个字也不会说。

“已经未时了，我带了烙饼，季姐姐吃一点？”他带了熟食和水，都是些气味小的。这段时间，两人也没有打猎烤肉，怕肉的香味引来野兽。

季末摇头，没胃口。

林博文皱眉，她早晨也不曾吃饭，到现在已经许久了。

季末没理他，只道：“今晚到山中腰，那里有一处山洞，我们在那里休息一晚，明天就能到达目的地。”

林博文担忧她的身体，又明白她的脾气，未做劝嘱。他用布擦了手，从行囊里拿出一个烙饼，边走边吃了起来。

季末满意他的性子，不多问，不多劝，凡事都顺从她。考虑到他年纪小，心中起了怜悯：“时间足够，你可以休息一刻钟。”

“不用了，”林博文苦涩地摇了摇头，“娘亲病情紧急，我心忧难静，每耽搁一刻钟，她的病情就严重一分。”

这个十三岁的男孩儿，用稚嫩的肩膀挑起了整个家庭的生存。

季末垂目，凡间疾苦，生老病死，全凭天意。

她没有停止，只是脚步无意识的放慢下来，林博文敏感察觉，心中感激。

吃完了烙饼，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速度，但等到黄昏时，地势变得陡峭，须要开始往上爬，再加上周围蛇虫甚多，两人放下了速度。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赶了一天的路，林博文已经精疲力尽，想到他才十三岁，季末忍不住问。

“不用，季姐姐能做到，我也能做到。”林博文抹干脸上的汗，满脸固执。

“还有多久到山洞？”他又问，不是累了，而是想知道多久能拿到药。

“按现在的速度，半个时辰不到。”

太阳已经下山，森林树木多，根本看不见路，林博文有些遗憾，原本还想多赶一些路的，现在不可能了。

两人又沉默的开始走路，季末在前面带路，林博文跟在身后。他尤其佩服师父的体质，仿佛夜能视人。

不说话走得快，半个时辰的路程，他们缩短了一刻钟。到得戌时三刻几人两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山洞是空旷的，阴冷潮湿，洞口小，空间大，能容三五个成年人。

“洞口小能挡风，”林博文将外套脱了垫在避风处的地上，“季姐姐你睡这里。”这么晚，找不到干草，只能将就一下。

“你自己用吧，”季末看了他一下，出去寻了一大树枝挡住山口，然后在门口找了块地打起坐来。

“季姐姐，你睡这里，我两换个位置。”门口冷，危险大，他是男子，当然要保护女人。从始至终他没想过避嫌，一是环境不允许，一是他把季末当做师父，完全没往那边想。

季末没理，她如松般笔直的坐着，一动不动。

林博文见之，无奈的躺下，他的师父来路不明，实力莫测，脾气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