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刚到,车队停了下来,镖师也下马拿出自己家人给带的小菜,随地而坐开始吃饭,边吃边说点浑话。
“老李,你媳妇儿做的肉酱好吃,再给我勺点。”
“去,自己找一个去。”
“镖师不好找媳妇啊,我总不能让人家姑娘跟着我受苦吧。”
“滚一边儿去,你个单身汉。”镖师最好找媳妇了,只是他眼光高。
“说起姑娘,这丫头省心,一上午了,没喊累没出声的。”有人突然想到了季末。
“确实懂事,给我们省了不少心。”
“铁牛,你跟哥哥我说实话,那大姑娘是谁家的?瞧着也不像你们李家能生出来的。”
“滚,我们李家怎么了,我爷爷还念过书的。”李铁牛将烧饼在火上烤了烤,刚温热便拿出来咬了一口,朝季末的车喊到:“季公子,你要不要下来透口气?”
“不用了,谢谢李大哥。”季末答道,睁开眼睛,恍然已经是午时了。原本打算一个人走的,所以她没有带干粮,只昨儿买了一身衣服。
这只镖的队长叫杜云,是个二十八九的男子,相貌普通,身高八尺,话少,读过书。他走到季末马车旁,敲了敲马车壁,再三确认:“季公子,可是要下来走走?这次停了要戌时三刻才能停。”他昨日已经了解了季末的情况:父母去世,留下她孤身一人,不得已进京投奔亲戚。
“这样啊,我了解了,多谢杜大哥。”
午时三刻,马车继续行走。途经一座山谷,季末发现崖上埋伏着一群人。听见马车声,派了一个人现在崖前。威远领队的人挥了挥旗帜,那些人见到便回去了。
季末了然,难怪说马贼横行,他们却畅通无阻。
戌时正,马车再次停了下来。这是一片空阔的草地,杂草被砍了的,想来长久有人驻扎。
“季公子,要不要下来歇歇,这要等子时才能走了。”李铁牛在车厢外问,人是他带的,依规矩得他负责。
“等会下。”季末淡淡道。
然而说是这样说,整个过程却没有下过马车。
镖局的人初始以为她胆小矜持,也不勉强她,还透过窗户给她递了一壶水。谁知第二天中午休息时,众人叫她,她依旧还是那句话。使得大家深深担忧。
“铁牛,你表妹怎么还呆在马车里?”别的不说,总得下来方便一下吧?
“是啊,从昨天上车后,我就没见过她。”如果不是里面有声,他都以为出事了。
李铁牛觉得反常,这是叔叔亲自交到手里的姑娘,可不能出事。他走到季末马车,问她什么时候下来。
“今晚下,”季末说。
李铁牛听了抠了抠脑袋,不好意思道:“季姑娘别担心,叔叔把你托付给我,我便会带你平安进京。外面的都是我兄弟,不是坏人。”
说完没得到回复,便自顾自的离去了。
戌时三刻,众人又下马休息,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离这不远处有一条河流,镖局的人都拿着水壶打水。
等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季末才下了车。远离众人去河边插了两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