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王诜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吕道伏首,这一恶霸总算被除去了,可算是出了一大口恶气,所有人都是弹冠相庆。
而这时,姗姗来迟的正义总算到场,几十个持刀捕快出现街头,围观之人立刻散去了大半,整条街上只剩下王诜和和几个仆从。
“哎哟,关捕头,就是这伙贼人,不由分说便对我家下人一顿毒打,简直丧尽天良,快讲他们都抓起来!”一个身着丝绸衣衫凌乱的人可怜兮兮地控诉道。
捕头是一个面目威严的中年人,气场十足地站到了王诜一众面前,怒喝道:“大胆贼人,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见到官府的人,所有仆从都是害怕起来,只有王诜和张伯不为所动。
“笑话,我是贼人?你这小小一捕头也敢抓我?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我是王全策曾孙,王诜!”王诜张狂无比地说着。
关捕头面沉似水,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说:“我管你是谁家少爷,当街行凶可是大罪,若是再反抗,罪上加罪!”
王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长笑,然后轻蔑地看着周围一圈捕快,说:“我大宋律学的不太好啊,可没听说过当街行凶是个什么大罪呀?张伯你听说过吗?”
张伯知道现在情况有些严峻,但是少爷自有打算,他也就迎合道:“我也没听说过!”
其他仆从也全都附声:“没听说过!”
“荒唐!”关捕头怒不可遏,抽刀而出,指着王诜,说,“这还不是大罪,那什么是大罪,别以为你是权贵之后,就可以这样子目无王法!”
王诜接着大笑道:“王法,哈哈哈,还王法?莫非王法就是专门来治我这等良善之人的?”
“你算哪门子的良善?”闽儒书坊的那个人嗤笑道。
“我不算,你算?还是他算?”王诜收起了笑容,手指地上的吕道,阴冷地看着关捕头,沉声道:“此贼昨日将我仆从暴打,我那仆从现在还卧病在床,这也是当街行凶,怎么关捕头不抓此贼,还任由其法外逍遥?官府这样处事,我也只能认为,当街行凶不算犯罪,是么?”
关捕头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却被王诜厉声打断。
“关捕头身为一方父母官,我想不至于不知道这吕道什么德行吧。这可是天子脚下,一条达官贵人的狗都可以如此横行霸道肆无忌惮,你身为捕头,职责本该是维护治安,居然纵容此贼为祸百姓,这身官皮你居然能穿的心安理得?我帮你除暴安良了,你居然还要抓我,究竟荒唐的是谁你就没点数吗!”
王诜的一番话让关捕头气的面色铁青,可却无法反驳,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居然是收回了刀鞘,有些惭愧地低着头说:“公正如何你定不得,该由官府审判,王公子还是随我走一趟吧。”
王诜目的当然不是对抗官府,他只是想警醒这些捕快,点点头说:“可以,不过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仆从是我叫来的,让他们走。”
“行。”关捕头爽快地点头。
“我不走!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都是我们干的,少爷完全没动手!”张伯立刻就急了,却被王诜一把拉住。
“你们都进去了谁去通风报信?谁来救我?你们想我死在牢里吗,快滚!记住,去高府找高栋梁,现在他最好使!”
张伯纠结了片刻,一咬牙,率领众仆人就离去了。
王诜平静地戴上了沉重的枷锁,任由捕快推着,两世人生第一次进了局子。他有预感,自己即将掀起一场风暴,却没有预料到,大宋这艘巨轮在这场风暴的影响下,彻底偏离了原本的航道,驶向了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