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剩下两个人,秋水弋缓缓倒了杯茶,凑到嘴巴突然又嫌弃杯子不干净,随手一泼,正泼在云梁脚下。
秋水弋不过斜眼瞧了下云梁鞋面的茶渍,冷声问,“你想过你欠我多少银子吗?”
云梁看到秋水弋掏出银票那刻,心里就十分愧疚难安,担心他花光了阿秋的钱,“我去赚钱还你。”
秋水弋嘴角挑了挑,眼神看起来很不屑,“你怎么赚?”
“我行医赚钱。”
秋水弋嘴边的嘲弄更甚了,云梁这一路没少治病救人,但遇到的多半都是贫苦百姓,偶尔有人付诊金,但远远不如他赠出去的多。
再说,他可活不到云梁还钱的那一天。
“我不要你还钱,我问你个问题吧。”
云梁支着耳朵,认真等着他问。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价值千金,云梁真就认真想了想。
“病人的话,喜欢听话的,朋友的话,喜欢温和的。”
一个都不占。
秋水弋撮弄着细长的手指,“那我问的直接点,我和元乔,你更喜欢谁…的性情?”
秋水弋与人相处从来站在上风,直到刚才,云梁澄澈的眼睛突然瞧着他,他舌头一打结,就转了个弯。
云梁想了想,道:“元乔性情看起来比你好点”。
秋水弋险些起来掀桌子,云梁连忙按住他的肩膀,脸靠在他身前,瞧着他笑的清澈爽朗。
“但我更喜欢你。”
更喜欢你…
秋水弋盯着对方如水的眸子,黑亮中都是坦荡赤城。
他没有那个意思。
他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可秋水弋还是心神荡漾了一下,他不敢再问了,脑子被一句轻飘飘的喜欢就搅的乱七八糟,他需要缓缓。
云梁打开门,把元乔拉了进来。
元乔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扫视,这两个客人随便来一个,都够让人欣喜若狂的。
可是一下子来两个,就很怪异。
云梁终于有了解释的机会,他微微行礼,元乔吓得赶紧回了个更低的礼。
“元公子,黄大哥说你病了,特意托我来给你瞧瞧。”
秋水弋抬起头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样就合理了,云梁为了看病别说青楼了,狼窝里也会去。
元乔眨了眨眼睛,脑海里想起昨日夜里走错房间的醉汉。那人看到了他脖子和额角的红痕,没有害怕,反而说要帮他找个大夫来看。
本以为他酒醒了就会忘了,没想到真有大夫来了。
这些时日,他偷偷寻了不少大夫,都说是怪病治不了。他也不敢声张,一个身上长了红斑无法见人的花魁,只会被秘密处理掉。
这会,他见了云梁像是救命稻草,两只手都握住了云梁的手,哭的梨花带雨。
秋水弋瞬间脸色不好看,“他有病么?我看他还能勾引人,没什么病。”
这话说的难听又刻薄。
“阿秋…嘴下留情。”
秋水弋撇撇嘴,不说话了。
元乔打量着秋水弋,见他长的极为俊美,又不动声色的剜了他一眼,他就心中有数了。
原来这两个人才是一起的,压根没他什么事。
元乔到了床边坐下,云梁认真的帮他诊脉,又仔细查看着他的患处,先是掀开袖子查看手臂,然后拂去额角的头发查看额头,脖领处隐约也有一处,看起来延伸到衣服下面。
“你把衣服脱下来,我要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