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梅蓝的脉搏停止了跳动,皮肤越来越冷。良万一个人将尸体带回家里,冷冷清清的屋子和原来一模一样,可就是觉得缺了什么。
先前桌子上的茶都冷了,磨蹭着杯沿,端起来一口喝掉。空空荡荡的,心中有一万个不甘心但奈何能力差的太远,那个公子哥是谁?而今在哪里?他一概不知,就算想要报复也是无济于事。好在梅蓝死去的时候很安详,大夫说过:喝了那些药,是感觉不到痛苦的。
将屋子里收拾一遍,然后去了隔壁。将里面梅蓝的东西收拾一下,梅蓝一家人就这样毁了。没有什么朋友会来,也没有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毕竟一家人都没了。只有一个伯伯夜里来了一下,给了十个鸡蛋,据说是梅娘以前帮助过的老人,并不是血缘关系。
方秀才也来了一下,这是唯一一个算得上的宾朋。那天,两人交流了很多。梅蓝这一个月一直在良万面前晃,早就已经互生情愫,梅蓝更是在小时候就喜欢上良万。秀才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导,只是说了很多镇上面的事情。
隔了一天,良万就拉着梅蓝一路来到梅娘的旁边。有一种羞愧的感觉,记得几个月前。梅娘临终前,让自己好好对待梅蓝,可是这才多少天?梅蓝就去了。良万跪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手扶在墓碑上不敢开口。就像当初爹娘死的时候,那一夜良万哭了一夜。用了半天时间,将梅蓝埋葬之后,到了西街定了一个梅蓝的牌位。
如此一算,家里一共有了四个牌位。这几日在家里收拾收拾菜园子,再就是去和方秀才聊天。
过了一个春节,良万一个人躺在床上,正在呼呼大睡。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这声音极其大胆。“谁啊?”
“我,方裘!”方秀才倒像是底气十足的样子。
良万窝在被子里,外面冷清的出奇。不愿意起来。用被子又将脑袋盖上,声音透过被子边的软绵绵的。“我起不来。”
“嘿。”方秀才一脚踹开院子门,来到房门前从第一块砖下面拿起钥匙。着急忙慌的打开,用力推开房门。大声的嚷嚷道“你还真把自己当一个大小姐!你是末萍巷里的一个劳苦大众,你到底不是一个有钱人。
良万懒洋洋的伸出右手招了招手。“哎呀,这不是不需要了吗?我知道我还是末萍巷里的人,我里面什么也没穿,怎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有,就是家里来了几个亲戚,我看着烦人眼,不愿意在家呆着。过来你这边躲一躲。”方裘上来右手捏住被子,但良万也甘心,两人扯上了劲。冷哼一声,道“这个被子要是拉坏了,可别找我赔。我就一条命,什么也赔不了。补也是不会补的。你可想好了!”
本来睡的正香,突然就冒出来一个方秀才,是一个人都会烦。“哎呀!你有什么事就说,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
方裘倒是什么都不怕,拉坏了被子也不给他的。力气越来越大,良万不得不放手。一股冷气袭上来,原本暖呼呼身子立即冒起一层鸡皮疙瘩。小腿忍不住磨蹭了一下。瞪着两个眼睛珠子道“都和你说了,里面什么都没穿,这下好了。我要是感冒了,我要讹上你。不把你赔的倾家荡产,我决不罢手。”
看到用枕头把胸前盖住的良万,方裘心里好笑的嘿嘿出了声。拿住被子一角提起来,叠放在桌子上。慢慢坐下椅子上,深吸一口气道“我可能就要离开丰开镇了。过来看看你。”
原本想要夺过被子,良万的手又败兴的收回来。将衣服穿上,坐起来。道“正经话?”
“骗你的。”方裘哈哈大笑。
早就应该猜到,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不过是最近梅蓝的去世,导致有些郁闷才上了方裘的当。他也肯定就还算准了这一点,才故技重施。
“今天来了三家人,屋子里挤得满满当当,光小屁孩就有五个。我实在呆不住,待会你去我家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