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少年只是瞥了一眼，但时刻都在寻找这特殊视线的孙心缘，可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源头。

终于找到了那小子，自然也就不用继续体验这书里写的很有趣，但实际上很累的活了。

它从女人身上离开，边上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变化，孙心缘走进了那激烈讨论的人群中，随手在一个男人头上拍了拍。

那人眼神变得迷离，像是梦游一样靠近那趴着的女人，接着挤出防晒霜，续上了孙心缘刚才在做的事。

没有人察觉有什么不对，不论是女人，还是男人，或者是围观的人。

少年低着头，身上散发出若隐若现的人气，孙心缘自然知道发生可什么，毕竟那乌鸦刻意来找过它。

但这小子现在的状态和它预想的不同。

这个被管理局称为“真实的死亡”的东西，解决的方法其实不难。

根据它的行为逻辑，不难发现它的替代是需要通过一个现实中无法接触，只存在于想象中的人或物才能完成。

简单来说，只要让它扮演的对象是宿主可以直接接触到的人，就能保持宿主不被逐渐侵蚀。

而吞噬的原理，是利用这个虚假的载体，替代掉宿主在现实中的身份，最后让宿主变成被世界遗忘的东西，就能被吞噬。

解决的办法也不难，只要让这个虚假的载体是宿主本身就好。

用“我”来替代我，最后并不会抹去我的存在。现在管理局的技术水平，想让一个人转换思维认知并不难。

而他们至今都没办法解决这个异常的原因，只是因为无法直接观测。

但它老孙和乌鸦哥都不会被这玩意儿影响。按理说，乌鸦应该能把计划完整执行才对。

如果按照它的方法，面前这个少年应该处在替代与被替代的夹缝之中，“真实的死亡”应该只是依附在他身上。

虽然现实中人无法注意到他，但身上的人气应该不会减少才对。

可对方现在的状态……

人气若有若无，这是替代到一半被终止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如果只是依附，这小子还能维持人性，保持沟通，借此能利用他来掩盖自己的存在，避免被那群科学怪人找到。

但现在这种状态，随着时间的流逝，保不齐哪天替代就突然开始，自己可就得继续逃亡了。

它站在江持面前，想了很多，也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毕竟被管理局抓到可是下半辈子都得在那阴暗的小房间里度过，要是能把这哥们搞好，说不定未来就能横行霸道……

而且就算“真死”脱离了控制，也能扯虎皮和管理局谈条件不是？

虽然人气弱了，但还有人气就证明还是个人，就是有点不像而已。

孙心缘伸出手，拍在了对方脸上，鼓动天地之灵，让那萎靡的人气稍微鲜活起来。

……

江持跟着这只猴子进了路边的kfc，看着那只猴子爬到柜台上，把收银机里的钱拿出来递给店员，点了份套餐。

这种事他也能办到，但毕竟是受过义务教育的人，做这种事还是会有点隔应。

一人一猴坐在餐桌两旁，两者间陷入莫名的沉默之中。

江持因为那一拍，许久未曾感到饥饿的肚子发出了久违的呼唤，此刻心思大多都在将要端上来的东西上。

而孙心缘还在想着刚才进门时发生的事。

少年把推拉弄反了，所以站在门外拉，自己正要提醒的时候，店里却有人过来帮忙把门打开。

看对方的视线，能判断出店员是因为少年打不开门才来的，而不是因为它站在门口。

这证明他并没有被替代，因为被替代的话，应该是无法被观测，但刚才的店员明显是注意到了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乌鸦哥又到底干了什么。

问题很多，但孙心缘并没有觉得麻烦。

从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开始，一直到几天前，它的猴生就只有那个洞穴，和那个简陋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