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烧了?”她感觉浑身酸痛,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鼻音越发严重。
“真是烧糊涂了,你都在床上睡一天了。”刘云俯在床边,抚摸着红润的脸颊。
是吗?
抵抗力是什么时候这么弱爆的,病菌肆无忌惮侵蚀她体内的益菌,而他,噬她骨肉,蚀她心血,为什么要回来,何不让她以为他已在他乡遇故知,亦或是客死他乡……
终有一日,她会沉淀在她心底最深处,她会上一把锁,永无解锁之钥。
翌日,午后阳光斜斜,洒落窗前。 眼看言北精气神全无,短暂的假期不是在上班加班,就是在生病,刘云几分心疼几分自责。
幸得丫头也不是矫情之人,一个后腰抱,暖了刘云的心。
“妈,晚上想吃饺子。”
话音刚落,刘云提步就说上菜市场买点新鲜的菜,给她弄点鲜甜味的,趁她口味上来,好好补一补。
言北继续窝在沙发里,视线落在阳台上,几缕斑驳的光影把地上的花照得熠熠生辉。
桌上的手机传来微信铃声。
王瑾夏发来一个抛媚眼的小人,随之而来,是一连串的问号。
言北回她:有话直说。
她还不知道她那点心思,要不是她正在享受二人世界,早就电话骚扰她,跟她哭诉一通,可一想,成年人就该有成年人的样儿,忍忍就连消息也没给她去一个。
王瑾夏问:现在什么情况,吃了饭就没点后续?
后续?怎会没有,够劲儿还忒大。
言北想想,回过去:我妈看我可怜,给我认了个哥。
王瑾夏几秒后回过一个纳闷的表情,接着文字轰炸:刘姨被下蛊了吧?想要儿子也不能这么操作吧……江亦风呢,他什么态度?
言北想到那晚他面如止水,似默认了刘云的说法,该说他什么态度呢,她也理不清个头绪。
言北输入文字:就那样,也许就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单相思……
发送完成,屏幕亮起,是熟悉的号码。
“言医生,吴倩病情恶化,现在在抢救室抢救。”电话里,传来吴姐急切的声音。
她一路上都在责备自己,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的,她却把所有精力用来思考谁对谁错。
赶往抢救室的路上,前方似无尽的黑暗,没有光亮,没有希望。
响彻耳底的是那声声苍白无力的哀嚎:“倩倩……要奶奶怎么活……”
她扶着墙,再无力气往前。
——生死有命,谁都懂的道理,却似在心尖尖上割走一块儿肉,除了疼,还是疼。
冷峻的眉目间,泛着紧拧不开的忧愁,江亦风的心一紧,在生死面前,一切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接下来,是要让那个历经磨难的女孩,在下一站看到更明亮的曙光。
奶奶说,吴倩一直有个梦想,她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翻山越岭,爬山涉水,她还说,下辈子,她要做一只自由翱翔的小鸟,看蓝天白云,看大海江川……
江亦风提议,将她葬于大海,在广阔的海域里随风飘扬。
两人陪奶奶在老家,帮忙了了吴倩的后事。
院里那只白鹅,“呃呃呃”地蹲在地上叫唤着,院里的花开得正艳。
奶奶拎着水壶往花上洒水,又往食盆里添鹅食。
她抬头,眯着眼看向星空,褶皱的眼角微扬,她看到了最耀眼的那颗星星,扑闪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