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院长的一番话,令她顿悟。
她以为的交流学习,也不再单纯于互学互助……而是彻底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哪怕时间岂短岂暂。
下午三时,齐院长打来电话,让言北十分钟后在一楼大厅与他碰头,陪他到急诊会诊。
挂断电话,言北把手上的事安排妥当,准备下楼。
她向来守时,宁可早一分,也不愿拖一秒。
电梯里,她低头看手机,李双发来几张新收病人的检查情况资料,让她帮忙分析下她初拟定的手术方案。
言北看得专注,电梯在七楼停下,有人进,有人出,并没有影响她看资料。
她快速敲击屏幕回李双一段文字,提出自己略有不同的建议,供李双参考。
收到消息的李双也第一时间回复她一个亲亲的图片。
她嫣然一笑,摁灭手机装回白大褂衣兜。
抬头看了眼楼层显示屏。
到三楼时,电梯又停下。
只有出去的,无人进入。
此时,电梯里只有三四个人。
“言医生?” 言北循着声音来处,看向一侧,那人双手抱胸,对她一笑。
口罩下的脸,没什么表情,只是眸色颇有几分惊色。
避无可避,她已经尽量保持距离。
那人越过旁人,靠近她,声线娇柔:“言医生,又见面了。”
言北嗓音平静,“夏太太。”
她不确定,与玉雅少有的几次见面,竟让她对自己记忆如此深刻,戴上口罩,还能被她一眼认出,实在难得。
“没想到,在云谷也能遇见你,”她笑意浓浓,打量言北的周身,“言医生这是到云谷工作吗?”
看她一身装扮,无需解释,一目了然。
“嗯。”言北点点头,不想过多解释。
电梯在一楼停下,言北先走出去,回头礼貌地同身后的玉雅道别。
“夏太太,我有事,先走一步。”
“言医生,”玉雅喊住她,“上次,我的行为,有些过激,还望你理解。”
言北怔住,她要不提,那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再者,她也用不着她解释什么,明知她故意而为之,更犯不着听她虚伪地解释。
言北望向变脸如翻书的女人。
“我是医生,自然能理解,夏太太不必在意。”
玉雅神色微微一缓,试图压制内心某种不受控的滋味,僵硬而笑,“言医生,你同事说的没错,我精神和心理都有问题。”
言北惊愕。
那天,同事提议她双向治疗,她如同恼羞成怒的狮子,暴躁得像个疯子。
“我后来找过心理医生,医生说,我是心结太重…想必,和我爸的死有关。”
这不是她该了解的情况,她便潦草地回应,“那希望夏太太积极配合治疗,早日恢复。”
玉雅莞尔一笑,哀叹道:“谢谢言医生,不过,医生说了,心病还须心药医…可这心药,真是难寻。”
言北抿唇,她无法理解她这样与她交谈的目的。
眼看与齐明峰约定的时间差不多,言北只好再一次与她道别。
“不好意思,夏太太,我现在有事,得快些离开。”
玉雅把耳根的发往后捋了捋,略带歉意,“哦…实在抱歉,耽误言医生,你去忙吧,有空,我们再好好叙叙,反正,时间多的是。”
言北未理会她的言外之意,微微点头后朝大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