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姑娘轻笑着说了句,“林莺本来就长得好看,一化妆,都没别人活路了。”
林莺转身对她轻柔一笑,“不过是幅皮囊,书上说,心灵美才是真正美。”
姑娘噎了下,没再说话。
马胜男还要举口红,被林莺夺下,“一会要上场了,你再闹,我歌词都忘光了。”
马胜男怏怏地放下手,转头又举起保温杯,递到林莺面前。
林莺无奈地笑了笑,接过来喝了口,又递还她。
“我要上场了,你赶快回座位,认真看我表演有什么差错,回头告诉我。”
马胜男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乐颠颠地跑开了。
林莺整理了一下裙角,然后安静地站在幕布后,听前一组节目表演完,主持人报出她的名字。
“下一个曲目,《少年志》,演唱者,林莺。”
林莺款款上台,大方地向台下挥了挥手,坐到脚踏风琴前。
八十年代的乐器,要求不能太高,她下午试了下,能弹,于是一边弹琴,一边唱起歌。
空灵的歌声再次漫过礼堂。
陆晖在台下,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台上的林莺。
思绪却随着歌声飘到若干年前,他还年少,刚入军校,在篮球场上和战友们争抢、奔跑、跳投,命中!
阳光正好,年轻的脸庞布满汗水。
年轻的心脏鼓动着,就要跳出胸膛。
歌声戛然而止,余音袅袅。
陆晖好一会儿,才从思绪中抽身,回神一看,林莺早已不在台上。
林莺。
这个名字,在他舌尖缠绕半天,终又散去。
毕导在他身边坐着,时不时斜他一眼,也不搭理他,只管鼓掌,大声喝彩。
一直到晚会结束,散场,毕导吆喝着带人离开,陆晖连夜回新都,两人之间除了道别,没有多一句问话。
至于林莺这个名字,究竟留下多深的印迹,恐怕连陆晖自己都不知道。
元旦结束,忙忙碌碌地就快到春节。
放假前,毕导组织了一场考核,有十几个人被告知,过年后不必再回剧组。
马胜男险险过关,心有余悸对林莺说,“我现在不指望有多少戏份,不被导演打包退回,我就知足了。”
她在湘云组岌岌可危,另一个姑娘比她漂亮,表现更出色。
林莺安慰她,“人生最重要的是体验,过程你享受过了,结果反而没那么重要。”
马胜男想了想,点点头,“你说得对,就算演不上,我收获了你和陈文娟两个朋友,这几个月的生活够我回味一辈子。”
陈文娟笑她,“你才多大,开口就一辈子。不过,你们两个朋友我算认下了,以后无论去了哪里,都要书信联系。”
马胜男立刻跳起来说,“我们也来个桃园三结义吧,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
陈文娟弹了她个脑崩,“快过年了,说什么晦气话,只要同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