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虽写了几个养身安胎的药方,不过现在还未见出成效。”
“虽说皇上年轻,但到底是子嗣单薄,除了何才人有一个公主外就再无其他了。”
太后惋惜一声后接着道:“云瑛现在不比之前,现在是国母,国母可是要为皇家开枝散叶的。”
“云瑛和朕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李皓泽淡淡道。
“这养身安胎是一方面,这另觅佳人扩充后宫也是一方面。”
太后的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的女子就走了进来。
女子肤若凝脂,脸庞秀美,穿着一身桃粉色的衣裙,腰身婀娜,眸如秋水,端着两碗瓷盏走了进来。
“姑姑。”章曈如眉目含情的看了李皓泽一眼后捧着瓷盏放到了太后的身侧。
“姑姑,曈如想着您和皇上聊久了些许会累,便学着太医的药膳熬了两碗汤羹。”
“太医说这按此方,不仅美味可口,而且有凝神净心,舒缓郁气的功效,曈如大胆,冒昧闯入,还请姑姑和皇上恕罪。”
“不打紧,都是一家人,再者哀家也想让皇上尝尝你的手艺。”
太后与章曈如一唱一和的,李皓泽又怎不知她们二人的想法。
品汤羹是假,想进他后宫是真。
急不可耐。
李皓泽心里想着,章相恨不得把前朝后宫都安满他的人。
再不除此人,李家的天下怕是要变天了。
太极殿内,李皓泽负手朝金銮宝座而走,冕旒前排的珠帘下凤眼淬满寒霜,帝王之姿尽显。
这是他登基的第四年,却不是他真正主宰朝堂的第四年。
太后干政,章相霸权,乃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
自他登基始,前有藩王之乱留下的残余乱党,后有北陈蠢蠢欲动,几次骚扰边境百姓,疆域不稳。
然大靖已打仗多年,国库空虚,不得已休养生息几年,在这寂静无波天下动势中,似乎暗藏玄机,谁都在等待可以拔剑的那一刻。
攘外必先安内。
只有权柄真正完完全全落到他的手里,才有彻底反扑一切的可能。
待他落座后回头望向底下的万千臣民,红绿相接的官袍下,绣着满堂的衣冠禽兽。
“传罪臣季裴旻!”
两个黑衣狱司拉扯着一根铁链走了进来。
铁链的后面发出链条叮当作响的声音。
在一阵声响中一个憔悴的中年男人踉跄的迈进了太极殿的门槛。
他身上的里衣布满伤痕,此时已入了冬,却身着布鞋,露着红肿的脚腕,看着让人心惊。
此人便是江宁知府季裴旻。
“罪臣季裴旻参见圣上。”他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地。
为了告御状他已经与妻子和离,将自己的老母送往老家,只为成全自己的一腔爱国热情。
廷忠向李皓泽递来几页手书。
是季裴旻经大理寺审问后的证词。
短短几页就看的李皓泽触目惊心,这手书还酌情用字,却依旧难掩其中冤孽。
“皇上,江宁田地已经被赵成渊赵大人瓜分尽了,原本的富庶之地,到如今百姓无田亩可种,甚是不少人跑于深山之中,哪怕里面有猛虎毒蛇。”
“伏惟圣上继位,勤政爱民,体恤百姓,针除政弊,而有人则阳奉阴违,大肆揽田,官商勾结,欺诈百姓,致使民不聊生,百姓无以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