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外头等着,我去告诉皇上你家小主的事情。”
黎儿也不敢冒然求见皇上,只好点点头,乖巧地站在门外。
王槐快步走进去,见皇上正在专注地看奏折,他顿了顿脚步,一扭头接过宫女手中摆放着玫瑰饼的琉璃盏。
把吃食悄无声息地放到皇上面前,小声说道。
“皇上,奴才方才在外头碰见翊坤宫的黎儿了,一问才知道,步贵人不堪重罚,竟晕倒了。”
李稷翻看奏折的手突然停下,紧锁眉心,眸中闪动着阴晦难辨的光芒,冷声道。
“卫珍过去了吗?”
今日确实是太医令卫珍值班。
王槐的脑袋又低了低,轻声说道。
“听闻延禧宫的人先一步把卫太医请走了。”
“奴才想着,贵妃娘娘这会儿应该还没回到宫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胆子如此大,敢假借娘娘的旨意。”
崔丽华可不是个温顺的人,把手下的那群宫人管得跟老鼠似的,谁敢假借她的旨意,分明是她预谋,偏不让太医去步贵人那里。
王槐就是此意,皇上自然一听就听出来了。
听着听着,李稷神色一凛,倏地站起身来,步履紊乱地冲了出去,就连王槐的叫唤声,也充耳不闻。
等王槐叫出抬轿子的太监,浩浩荡荡的人冒雨出去的时候,皇上已经不见了踪影。
八个小太监抬着明黄色的舆轿直奔翊坤宫。
经过一夜的折磨,不出意外地,步霁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虚弱的小脸,带着病态的绯红,紧闭的翦眸,无血色的唇,额头的温度,更是高得吓人,脸颊和四肢,却是一片骇人的冰凉。
李稷连夜命人,把所有的太医都叫到翊坤宫,为发热昏迷的步霁治疗,而太医们皆被告知,如果步贵人出了什么差错,皇上就要他们拿九族的命来赔。
太医们诚惶诚恐,一整晚不曾合眼,使出浑身解数救治步贵人。
床榻边,黎儿端着药碗,正打算为步霁喂药,可是她摔到了膝盖,往前走了一步,身体跟着一慌,手里的药碗险些从手里掉落到地上。
大半的药汁洒了出来,滴在被褥上。
就在这时,李稷走进来,看到她不利落的动作,凝重的眉宇不由紧锁,冷声喝斥道。
“怎么伺候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黎儿惊吓地跌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眼眶中隐隐泛起泪光。
“奴婢该死,皇上恕罪!”
李稷厌烦地瞥了一眼,怒喝道。
“滚!”
黎儿禁不住不一个哆嗦,赶紧起身,仓皇失措逃出了房间。
真是怪事,罚小主彻夜跪着的人是皇上,来救小主的人还是皇上。
皇上脸色比小主还要难看,眼神看谁都充满杀意。
李稷阴沉着脸,看着还剩下半碗的汤药,再看到被褥上的药渍,目光渐渐变得锐利,钳紧步霁的下颚,迫她张开嘴。
然后,他迅速喝下一口汤药,极为苦涩的味道,让他蹙紧了眉,俯下身,毫不温柔地覆上薄唇,冰冷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震。
霸道的舌,猛地窜入口中,将药汁一滴不剩的喂了进去,紧接着,如法炮制,很快,半碗药,全部都喂进了她的嘴里。
李稷放下碗,脑中一阵恍惚,紧盯着对方苍白的菱唇,想起她亲口说出骗他的话,就心中烦闷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