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也不知为何这般邪门,菜中明明被下了毒,银针却毫无反应,试菜的黄门一开始也全无异样,直到将近一个时辰后才毒法身亡,幸亏宇文瓒当时急着去处理一份奏折,才避过了这一劫。
一想起那个试菜黄门七窍流血的样子,郭世荣浑身寒毛直竖,也开始暗暗担心,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发生了两起刺杀,自己在宇文瓒身边的日子到头是小事,会不会被扣上一个监管不力的帽子下大狱才是最最让他忧心不止的。
“回陛下,他名唤卢洪,现供职于御膳房。”郭世荣胆战心惊地答,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几乎湿透了身上的暗红色禅衣。
“你怕什么,这事跟你又没有关系。”宇文瓒见郭世荣一脸惊惧过度,忍不住嘲讽,“到底也在朕身边待了二十多年了,就这点胆子,真真给朕丢人。”
真是奇怪,这次宇文瓒发现有人算计他后一直平静如水,全然不似一个月前的大发雷霆,而且也不像一个月前那样立刻召集当朝重臣,下严令彻查,而是命他封锁消息,不得有除他之外的人知晓,还让他故意散播皇帝驾崩的消息,这才引发了皇宫中的大乱,他到底想做什么,郭世荣一时想不明白。
“御膳房当差?”宇文瓒讥讽地一笑,身子慢慢地靠向椅背,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在宫里没待多久吧,不知道在饭菜里下毒是最愚蠢的刺杀方式吗?”
卢洪见宇文瓒懒洋洋地混不在意,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登时怒火攻心,猛力挣扎,意欲挣脱皇甫恪与呼延昭的桎梏,两人忙加大气力,这才彻底按住他。
宇文瓒倒没太在意,好整以暇地问:“说吧,为何要来行刺朕,是谁指使你的?”
卢洪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一一扫过站在他身畔的人,最后又把目光转回到宇文瓒身上,仍然哈哈哈笑个没玩没了,在静谧的深夜里,如夜枭般尖锐刺耳的笑声,令在场所有人都寒毛直竖。
宇文瓒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你招出幕后主使,朕可下令免去你凌迟之刑,给你留个全尸。”
卢洪双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面庞忽然变得狰狞可怖,嘶哑的声音中充满了恶毒:“宇文瓒,老天无眼,我今天杀不了你,不过你也别太得意,我卢洪死了以后,要化作厉鬼,日日缠在你身边,让你不得安宁。早晚有一日,我会让你死的比我今日惨上百倍千倍。”
宇文瓒冷意森森的声音在瞻云殿内响了起来:“朕将来会如何,你这阉贼恐怕是看不到了,不过朕还是要劝你,老老实实把同谋供出来,起码在这里说了,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一旦你到了天牢里,那里的刑具恐怕不是你能熬得住的。”
“我有没有本事熬刑,也不用你来操心,我既然把自己剐成了不男不女的奴才,自然就受得起这千万刀剐,”卢洪眼中的怒气不息,咬牙切齿地说:“只可惜我无能为父亲卢君期报仇,白白便宜了你这窃国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