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才继续往下讲述。甫君凌越听越惊讶,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宛若入定了一般,蓦地,他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冷笑一声道:“难怪父亲定要逼我娶那个秦家女子,原来竟是这般。”
扶罗并未多问他为何这样说,只是面有忧色地道:“如今北府军前有酋兹大军进犯,后有黑骑军围堵,该如何是好?”
甫君凌紧紧皱着眉头,沉吟不语,忽然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少帅,元帅请您和那位姑娘过去议事厅。”
扶罗跟着甫君凌一道走进阔朗宏伟的议事厅时,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端坐在上首,男子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眉宇间与甫君凌长得颇为相似,颌下长着几缕美髯,想来他便是甫君凌的父亲甫琛了。
扶罗忙伏身行下礼去,甫琛沉声道:“不敢,公主太客气了。”
“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没得闹这些虚礼做什么。”邓禹坐在下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凌儿,让扶罗姑娘坐下吧。”
“爹爹,你已知道黑骑军出兵的事了吧,应该怎么办呢?”甫君凌一落座,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甫琛脸上沉静如水,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倒是邓禹笑着反问道:“凌儿,依你看该怎么办?”
“这次黑骑军没有通知我军便一路北上,还故意避过了军中的暗哨,又一路急行军,肯定就是冲着我们北府军来的,我猜想,黑骑军此番无论是不是奉召而来,朝中必然出了重大变故,莫不是陛下……”
甫君凌没再说出去,邓禹倒是直接顺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你怕陛下不是被软禁,便是被取而代之?”
扶罗大惊失色,难怪方才自己说完时,甫君凌那一脸活似被雷劈的震惊样子,原来大周朝中居然出现了政变,还是在外敌入侵之时,这可当真棘手的很了。
邓禹摇摇头,对上首端坐的甫琛道:“甫兄,我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陛下被取而代之,即使他真的不在位了,你凭着这十万北府军足以自保。最糟糕的是,不管是陛下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挟持陛下,假借黑骑军之手来置你于死地,这才是最麻烦的。”
甫君凌呆住了,他确实没想到还有这个可能,自古以来把持兵马之权的大将不少都会受到皇帝猜忌,更何况父亲手中的北府军还是大周最精锐的军队,被皇帝猜忌也不是没有可能,若真是这样该如何是好。
“陛下对我虽不至于推心置腹肝胆相照,至少还不会疑心我以致要我的性命,”甫琛不以为然地道,“次房,你太过危言耸听了。”
邓禹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去年你本来能坐上大司马那个位子的,怎的到了后来还是便宜了别人,还有这次凌儿的婚事,若不是陛下暗中示意,你跟长公主怎会违背自己的心意,去秦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