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舔脸说风凉话,没看见我摔了吗。”
萨娜仰起脸,虽然用水洗过了,可还有丝丝血迹在口鼻处凝固着。“真摔了!”老敢捧起她的脸,用袖子给她擦了擦血丝说道:“走,今天不干了,咱们回家。”
萨娜推开老敢的手说道:“不干吃啥,这的房租可不便宜。再说,我睡了一会儿好多了。”老敢伸个懒腰,点燃一颗旱烟说道:“还别说,你过日子真是一把好手,要不咱们领证吧。”
“领证?先和你老婆领个离婚证再说吧。”
“谁跟你说我老婆的事?”
“还用谁说,谁不知道。”
老敢耸耸肩,吐出一口烟,走到灶台,重新把火点着,再往锅里倒水,盖上锅盖后问道:“旁边来个要饭的,你平时小心一点。”萨娜脑海里出现那张黑黢黢的脸,说道:“没事,他是个傻子。”
任明亮从包子铺出来,走几步看到一个乞丐坐在砖头上,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路过新建商店时忽然僵住。他转身回来,来到乞丐面前,乞丐低着头,任明亮从兜里掏出一分钱硬币扔到他面前,问道:“民强,是你吗?”
“你赶紧离开,装不认识我。”
任明亮张大嘴,转瞬明白过来,这家伙是装的,在这装神弄鬼一定有猫腻,哎,不能说猫腻,应该说蹲坑。不会是抓牛逼贩子的吧,任明亮心里打鼓,看来我跟他说的话是听进去了,只是表面上云淡风轻。
回家路上,感觉脚步轻快了,不由自主吹起了口哨,觉得王民强太可爱了。从板正利索的警察制服,到普通松垮的便服,再到脏兮兮的红秋衣,王民强的形象在任明亮的脑海里不停变换。他咧咧嘴,这装要饭的傻子自己怎么没想到,要不明天我也拿个破碗去同他做个伴儿。
王民强有点脑瓜仁疼,这么早也能碰到熟人,本想着悄无声息侦察一翻,差点被搅合了。他不是平白无故来这儿蹲坑卖傻的,分局最近接到报案,在通河街早市的一间包子铺有人失窃。加上在角楼碰到任明亮反应的相关情况,说牛斌经常去早市,尽管这消息也是听说的,可无风不起浪。
为此,他做了精心装备。脸上抹了一层糨子,又在上面拍了泥灰和煤渣。至于身上的衣服和脚穿的破鞋都是从一个捡破烂的那里换来的,当然,他是用新衣换的破衣。为了早起,他睡觉黑白颠倒,有时还跟所长扯谎请假。他不是不想汇报,只是想,有了眉目才靠谱。
两天过去,足迹已经遍布早市的每个角落,对这里的人员构成,市场范围和交易过程都了然于胸。对于包子铺,他若即若离,那个老板娘偶尔会出来,如果小米粥没卖完,会给他盛一碗,而他还是用笨嘴拙舌和呆滞的眼神回应她。
包子铺的老板少言寡语,王民强偶尔坐在门口,也没有打骂或撵他走,包子铺都是老板娘出头,似乎包子铺的生意,都缘于她油渍麻花的风情。包子铺平静,早市偶尔有人抱怨丢了钱物,但没有抓到人,只是都说小心再小心,这么大的市场哪有不丢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