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活人,眨眼间的功夫凭空在面前消失,穆勒还没来得及反应,视线跟着陷入一片黑暗。
迷蒙中,只剩下一个幽幽的声音:“也就这一幕还算有趣,值得嘉奖。”
等再一次被乌里尔小声唤醒,他正躺在昏暗的监牢内,和其他祭品关在一起。
“你的伤没事了?”穆勒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亚利人呢?”
“我还好,亚利……不知道,应该没死吧。”
乌里尔乖乖窝在墙边,血刺呼啦的脸上笑容依旧,仿佛无事发生。
他确实还好,只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恢复的意识,也不知道要命的枪伤为什么没再流过一滴血。
穆勒挑了挑眉毛:“你这么高兴,是有办法了?”
“没有啊。”乌里尔下意识捂住嘴巴,“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这样……”
话音未落,几个身穿黑袍、绑着红头巾的教徒“咚咚咚”闯进门,一边扯着嗓子叫喊,一边拽起满地的祭品,不由分说地往外走。
“快点快点,带上所有人,到下面去,到下面去!”
下面?什么下面?
穆勒的双手被麻绳牢牢捆绑,但还是挥起拳头,给打头阵的教徒一记“迎头痛击”。
砰!
另一个教徒果断开枪,穆勒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所有试图反抗的祭品瞬间老实下来。
乌里尔见状,慌忙起身拦在他面前:
“别乱来。”
教徒们闻言缓缓落下枪口,拽着两人跟上队伍。
牢房原本位于地下深处,可他们拐进走廊角落的楼梯,还要继续向下。
尽头居然是恶臭扑鼻的下水道深处。
手电筒灯光忽闪忽闪,满地的油污透出五彩斑斓的颜色,顺着斜坡流淌。
空气稀薄,队伍又拥挤,缺氧昏倒的人被教徒继续拖行,丝毫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穆勒无意中瞟到阿道夫跟在队伍最后,低头不语。
数分钟的路程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队伍终于来到一片灯光幽暗的空旷空间,足有三四个篮球场大。
几十根歪七扭八的木头立柱勉强支撑着天花板,大量砖块堆积角落。
满地的垃圾和油污混积,可溶于水的部分滔滔流向空地正中心——一道几乎将地面分成两半,梭子形状的裂缝中。
裂缝旁站着唯一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他头上也绑着红头巾,只是耳旁的挂穗并非红线,而是一条真正的人的舌头。
“雄伟的,自远古盘踞于此的父,今日即是群星归位,破土重生的诞辰……”
“吾等静候在此,恭迎……”
“人类的污秽滋养不息……卡里希里的供奉不绝……”
“文明将沉没于无尽的胃囊……”
以红衣祭司为首,四个黑袍教徒分布在裂缝两边,双手合十低吟不同的祷词。
“把祭品带上来。”
一声铿锵有力的命令,教徒们集体噤声。
于是“特殊”的乌里尔被第一个推到了裂缝边缘。
裂缝中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黑洞一样,仿佛有种能把人吸进去的引力。
只隐约回荡着粘腻、湿滑,如同肥肉蠕动的声响。
“鲜活的血肉,解开枷锁。”
乌里尔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几乎同时,始终安安静静的穆勒突然冲将过来,只听一声惊叫,距离最近的一个黑袍教徒被他狠狠撞下裂缝!
没有落地的回应,只有滑腻的蠕动声迅速活跃,交织着哀嚎和血肉撕裂的声音,就连地面都为之震颤,几个祭品直接吓晕了过去。